但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瞬，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在那炽盛无比的雷光核心之中，因为昊苍残魂的湮灭和那朵金色昙花的闪烁，竟然奇异地折射出了一幅短暂的画面——
那是在崩塌毁灭的九幽最深处，燕昭那条石化、断裂的右臂，原本静静地躺在废墟之中。此刻，它却像是被遥远时空的某种力量强烈牵引，猛地震动起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
紧接着，画面拉远，显示出了燕昭那本该彻底消散的灵魂虚影！他竟然还未完全泯灭！他悬浮在九幽的废墟上，仰着头，对着往生井的方向，发出了无声却极致痛苦的嘶吼！他的脸上充满了焦急、愤怒和一种撕心裂肺的无力感！仿佛感应到了井中正在发生的惨剧，却无法干涉！
父亲！他还有一丝意识残留？！他在九幽看着这里？！
常欢被压制在身体深处的意识，看到了这雷光中闪过的画面，心神剧震！
而控制身体的“祂”显然也看到了这幅画面。
“嗯？居然还没死透？真是…碍事的感情。”“祂”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别的什么情绪？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那汇聚了恐怖力量的一掌，终于迎向了被昊苍削弱了微不足道一丝后的天罚之雷！
轰！！！！！！！！！
这一次的碰撞，堪称毁天灭地！
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声音和景象！
常欢脚下的井水被瞬间蒸发大片，那颗暗红心脏剧烈震颤，表面的新契约条款疯狂闪烁！
远处的完美镜像被冲击波狠狠掀飞，狼狈不堪。
当光芒渐渐散去。
控制常欢身体的“祂”依旧站在原地，毫发无伤，只是周身缭绕的紫金色神力稍微黯淡了一丝。祂缓缓放下手掌，掌心有细微的雷电符文湮灭。
“蝼蚁之力，也敢撼天？”祂冷漠地评价了一句，不知是在说昊苍，还是在说那天罚之雷。
但常欢被压制在深处的意识，却清晰地感受到——在刚才硬撼雷霆的瞬间，这具身体的心脏，那朵山茶花印记的位置，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莫名的抽痛。
是因为昊苍的彻底消散？还是因为看到了燕昭在九幽痛苦的嘶吼？
这个占据她身体的“存在”，似乎并非完全冰冷无情…
“祂”的目光扫过昊苍湮灭的地方，那里空无一物，随即又看向雷霆劈来的井口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清理完苍蝇，该办正事了。”
“祂”一步踏出，朝着井底常乐歌声传来的方向，无视周围再次开始缓慢恢复流动的井水和不远处挣扎爬起的完美镜像，径直走去。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审判和牺牲，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只有常欢知道，昊苍用最彻底的死亡，燕昭在远方无力的嘶吼，都在她心中激起了怎样的波澜。
交易已经开始。
代价已经付出。
这条路，只能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