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雨杉的神态却是意外的认真，她摇摇手阻止了云初第二轮道歉，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跟你赌气。”
听她这么说了，云初才稍稍安心，又忍不住解释：“我那真是气话，气话是不能当着的……”
“我晓得。”杜雨杉拉了拉她的手，云初索性也在地板上坐了下来，好在这些房间隔三差五就打扫一遍，地上倒也不脏。
“其实你就是恨铁不成钢，”杜雨杉自嘲一笑，“我心里也明白我不争气，你突然捅破这窗户纸，就算知道是真话，一时也接受不了。”
云初轻咳一声：“其实……大多数人都这样，人之常情。”
“你就不会。”杜雨杉看着她的眼睛，透露出十足的羡慕，“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就是总能坦然地面对一切，好的不好的，在你眼里，好像都不算什么。你永远都不会逃避。”
云初苦笑，要是你活个一千年，也能这么坦然淡定。
她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挑了挑眉：“谁说的，今儿个你不就把我气了个好歹吗？”
杜雨杉笑的讪讪：“你不是说你不生气了嘛……”
云初摇头失笑，见气氛缓和了不少，杜雨杉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想起同韩默的那场聊天，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雨杉，你有没有想过……去看看心理医生？”
没等杜雨杉发话，她就急急解释了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现代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毛病，这个很正常的，你千万不要多心！”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甚至还把自己的经历也分享出来：“其实我也去看过……不然我怎么跟韩默认识的？”
老实说，杜雨杉乍然听到这话，心底确实不怎么舒服，可看到云初那么急急忙忙的解释不惜抖落自己的隐私，她突然就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感动。
“你是什么原因？”杜雨杉这么问，不能否认是有八卦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关心。
云初为了让她放心，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当然也没有说真话，而是真假掺半：“有段时间，我整个人比较丧，甚至有点厌世，有轻生的倾向……”
杜雨杉听到这里，明显被吓到了，面色发白：“什么？！你居然想过自杀？！”
“对啊。”云初故意叹气，“所以，其实我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坚强……”
虽然有做戏的成分，但这话倒也不假，云初那段时间确实一心求死，只不过没死成，所以她流露出怅然完全是真的。
而这种惆怅显然感染到了杜雨杉，引起了她的共鸣，她握着云初的手：“所以之后，你才找到韩默？”
“是闻之找的。”云初拍拍她的手背，“不瞒你说，我一开始也很排斥，觉得自己什么毛病都没有，纯粹是我弟想多了。”
她也算是点破了杜雨杉的小心思，她赧然一笑：“我没有多想啊……我知道你关心我的。”
云初一哂：“我当时也是这么想，为了让他放心，所以去见了韩默。”
杜雨杉追问：“后来呢？”
“你不是看到了吗，就是现在这样啊。”云初耸了耸肩，笑得十分明朗，“不是我吹，韩默那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那是。”杜雨杉笑得揶揄，“要不是有点东西，怎么能登堂入室呢？”
云初一囧：“……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行。”她笑眯眯地附和，“你说不是就不是。”
“总之，你可以考虑下他。”云初努力地把话题拽回到韩默的业务能力上，“你可以相信他的职业道德，绝不会泄露客户的隐私。”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杜雨杉的排斥，她愣是把“患者”替换为“客户”。
杜雨杉倒是没留意到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只是被她卖力的推销给逗乐了，她也做投降状：“好啦好啦，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云初也没想当场就说服她，杜雨杉愿意考虑，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们才说完这个话题，云初的胃就咕噜噜地响了两声，她窘迫地抱住了肚子，杜雨杉放声大笑：“都怪我，非要拉着你们去喝酒，晚饭都没吃。”
笑完又发起愁来：“你们家的阿姨是不是已经下班了？哎，要不点外卖吧……只是你家这里里市区有点距离，不知道这么晚了，外卖肯不肯送过来……”
云初倒是不以为意：“没事，外卖送不过来的话，就让闻之或者韩默做点吃的。”
叶闻之也就罢了，使唤韩默也这般顺手，杜雨杉“啧”了一声：“还说你跟他只是朋友呢。”
云初有点无语：“啥？这是他主动要求的，我可没有强迫过他。”
杜雨杉一副“别说了我懂得”的表情，愣是堵住了她的话头。
“那就多煮一份吧，宁洲每次忙工作都会忘记吃饭，等他过来接我，干脆一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