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他的话?”云初端着一个黑色口红印花的水杯冷笑一声:“从古至今,我就没见哪个男人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承认出轨的。”
这水杯是云初专门从家里带来的,她不喜欢用酒店的杯子,总觉得脏,万一有人用杯子洗袜子呢?
“大小姐,你也知道没证据啊。”韩默学着她的表情白了一眼:“没证据你还敢直接找他,不怕打草惊蛇,提前转移财产?”这事韩默早就想说了,一直没找到合适时机,万一好心办坏事,陆女士什么都得不到,谁也没办法收拾残局,受伤的只有陆雪。
云初哑口无言。经他这一说,自己还真是欠考虑。她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已经开始预想最坏的情形,盘算如何弥补。
“你spy老师的事被发现了吧?”韩默也剥了一颗荔枝,这荔枝是妃子笑的品种,核小个大,果肉丰盈,甜而不腻。
“欸?你怎么知道?”
“你虽然戏精,但演技不够啊。”
云初听罢便嘟起嘴,拿起**的枕头丢向韩默。枕头如愿以偿正中韩默的脑袋,他夸张地啊了一声,故意倒地,腿脚抽筋,双眼翻白。
戏精的可不止我一个。云初忿忿不平,失落地撇着嘴,韩默的演技也差强人意啊。
“不过被程海云拆穿前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云初翻了个身,从**坐起来。虽然这次演戏以失败告终,云初还是忍不住回味失败前的分分秒秒。那种小心翼翼扮演他人人生,揣摩他人人设性格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不被拆穿就能在韩默面前得意一把,被拆穿也有被拆穿的刺激,她会在极短时间里飞速思考该如何挽回。
不过云初深知自己的智慧也就那么点,不奢求力挽狂澜,只要被拆穿时不过分丢脸就很满足了。
“刺激?”韩默挑了挑眉:“不觉得无聊吗?”
“一点都不无聊。”云初一本正经地说。
“明天打算去哪?飞回去吗?”撤回自己房间前,韩默靠着门有点依依不舍。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能这么快打道回府。”躺下去的云初又从床垫里跳起来:“我要去南锣鼓巷!烟袋斜街!潘家园!”
她像个孩子一样雀跃不已,仿佛找到失去已久的快乐。韩默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无视云初那一连串白眼。
前两个地方韩默倒是很熟悉,这潘家园,是什么地方?他迅速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潘家园这个地方。
原来是卖古董的,但现在快成工艺品市场了。这么说来,云初做的生意,还真是古董生意?
“潘家园现在都成卖工艺品的地方了。”韩默假装很懂地说。
“为了生存,只能顺应市场咯。”
第二天是个雨天。雨水打的窗户一片雾气,留下水的痕迹,像一块块破碎后又黏上的玻璃。但这么大的雨他们还是照常出门了。
这天刚好是工作日,游客稀少雨又很大,偌大的潘家园市场竟然没什么人,一副萧索破败的模样。市场两边栽了柳树,看个头应该是这两年才种的,好不容易成活,绿芽冒出来,抽出新枝长出嫩叶。
韩默和云初撑着伞走在无人的市场里,两旁的店铺门前挂着串成串的铜钱,还有泥塑的玻璃的挂饰。这些小玩意看起来就不值钱,但成千上万的它们一起随风飘起,在起雾的雨天,也变得浪漫起来。
“云初,你和你弟弟是做古董生意吗?”韩默停在一个店铺门口,随手拿起店铺前的彩绘玩偶把玩。
“对。”
“那你看看这一排排的旧物件,有古董吗?”他退后一步,用手画了个半圆,这些店子在他眼中大同小异,装修是一样的复古风,一堆批发来的工艺品中,夹杂着几件有年代感的东西,老板嘴上说着是几百年前的古董宝贝,手里又拿不出鉴定结果,是真是假,全靠你自己的火眼金睛。
她环顾一周,摸着下巴摇了摇头:“暂时没看到。”
看她这么笃定,韩默更好奇了:“你都是怎么鉴定古董真伪的?”
“鉴定真伪吗?首先,你要观察它的包浆。”
“包浆又称“黑漆古”,它是在悠悠岁月中因为灰尘、汗水,把玩者的手泽,或者土埋水浸,经久的摩挲,甚至空气中射线的穿越,层层积淀,逐渐形成的表面皮壳。”
“比如这种铜墨盒。”云初拿起旁边一个铜质盒子:“它最早出现在清嘉庆、道光年间。相传是一名贤惠的秀才妻子所发明,她将丝棉装入自己梳妆用的空粉盒,并浇上研好的墨水,让丈夫带进了考场,取代了砚台,节省下研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