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见亮,就有人喊醒众人。
催促大家赶紧收拾一下赶路。
池三郎下半夜睡了一会,如今更是睁不开眼。
柳南絮几个压根没醒,他们呆在车上,接着睡就是。
小团子可是不行,柳南絮闭着眼就给他换纸尿裤,一天都呆在车厢里,偶尔出来也是阴天,风还是很冷的。
纸尿裤方便,用湿巾一擦,干净还没有异味。
她都是处理干净后,让子烟偷偷找地方埋掉。
子烟虽然年龄小,做事却很老练,都是装作找野菜远远处理掉。
张四远远跟在后面,盯着三娃子,看清他的动作。
三娃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饼子,还有几个黑乎乎的,估计就是肉干。
几口吃完,喝了一碗白色的水,哦,肯定是羊奶。
接着背篓里的鸡吃了一捧小米,喝了很多水。
三娃子带着它出来方便,嘴里还嘀咕,
“咕咕,快点解决了哈,路上给我憋着,实在不行你叫下,提醒我,”
那公鸡居然“咕咕”两声示意。
张四看得惊奇,不是公鸡吗?怎么是母鸡叫,这池家怎么公母不分。
三娃自己也解决完,背着小篓子就回到了队伍。
他拿起水囊,倒出一捧水,洗手,然后洗了一把脸,最后又倒出一捧水,将水囊的囊口清洗了一遍。
张四气的跺脚,这可是神水,居然这么浪费,还嫌弃他脏。
不仅三娃子,别的人也是这样,柳南絮说过,即使是自己用的水囊,每天也要清洗,要不容易生病。
对了,张四想到,昨天自己可是给他喝光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眼也没离开,那只水囊啥时候灌的水。
他自出生起,眼神就好,方圆几十米之内,不是特别细小的东西,他都能看到。
所以每次去偷东西,都能偷到而不被人发现。
他不贪心,拿别人不注意的,而且是自己需要的。
队伍又开始出发了,夜里起,就没有下雨了,只是阴得厉害,各家各户都默不出声往前走。
张四也回到自己村子队伍里,想起昨晚上喝的水,还是意犹未尽,他大脑不停在转动。
深秋的天气,一堆堆深灰色云彩,低压着大地,树木都已经光秃,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似乎也没有力气。
一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小跑着走到池家人面前,不由分说直接跪下,
“夫人行行好,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奶吃,一直下雨也没有地方生火,无法给孩子熬点米粥喝。”
女人舔舔干裂的嘴唇,家里也没有米粥。
她递过来一文钱,高高举过头顶,“求求您给点奶,让孩子吃一点,孩子快饿得不行了。”
孟婉月一脸蒙,正好她就在队伍中间,女人跪着的方向正对着她。
奶,哪里有奶,而且自家羊奶都是半夜挤奶,羊从来不叫,笼子上盖着布,这······
“夫人,”女人看着孟婉月不说话,
“您家不是有小公子吗?给俺分一点就行,这钱不够,俺在拿给你”
说着就去身上搜找,可惜一文也没有找到,婆婆压根不给钱,嫌弃是个丫头片子。
柳南絮在车里观察,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干枯,身上的衣服勉强避开。
脸色焦黄,身体虚浮,一看就是产后不久。
她招来子烟,小团子的奶粉给冲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