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个四方国字脸的紫面大汉,浓眉大眼,阔口高鼻,甚具威严。
那边,公孙离也自从剩余的两张中选出幅面具戴上,变幻为名骨癯气清的白发老翁。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施法收敛气息,由原本的结丹后期降至中期。
再从储物袋中取出件蓑衣披上,若是再扛上根钓竿,活脱脱就是个老渔翁了。
虽说那件斗笠,亦有着遮掩面容防人窥视的作用。
不过公孙离做事谨慎,愿意多做手准备。
三人对望眼,皆自感觉有些好笑。
而这时,谢端阳顺势打听起这些面具的出处来历。
“此物在东海并不多见,张师弟你不知晓此事也不奇怪。”
罗珪抚须笑笑,为其解释开来。
原来这些面具,乃是出自大晋内陆生花宗的修士之手。
生花宗若论实力,在大晋修界也不过属于中流。
有几名元婴修士,却没有一个中期,不上不下,势力难以扩展出所在的宁川郡范围。
不过,其名气却是不小,乃是大晋两家专精画艺的宗门之一。
号称妙笔生花,据说修为到了深处,字画可通灵显化,符法亦是不俗。
而这种画皮面具,就是其独门特产。
许多修士在外行走,不便显露真实身份,都喜欢添置一两件以备不时之需。
靠着这门手艺,挣取了不少灵石。
再加上与正道十大宗门中的一两家关系密切,或者说投靠了对方得其庇护。
所以生花宗虽然不怎么擅长杀伐,但日子过得还算顺遂舒心。
其制作此类面具,需要数种海鱼妖族的皮膜作为原材,是以与百岛盟少不得打交通有所往来。
除去灵石等物外,偶尔也会回馈赠送几件面具。
只是百岛盟对这些管束得较严,少有流出就是了。
“据说生花宗中以品评定作品优劣,我等手中这四张约莫只是中下品。
上品画作,不输上乘法宝。
若为上品面具,则与承受者气机交融无二,任谁都难分出来。
而传说在上品以上,还有仙品,只是终归只是传说,过于飘渺。
即便在蛮荒上古之时也未必能有,现在生花宗中,最顶级的也不过是件上中品的剑仙图。
据说可以投影幻化出位古剑仙御剑,威力不输元婴……”
见他似有兴趣,公孙离便信口多说了些。
听其介绍,谢端阳心中微动,顺口又多问了几句。
生花宗道法奇特,瞧着对自己倒是颇有借鉴之处。
别的不说,就说自己原先结合符宝炼制手法及万妙观道法等,进而推演出的“符箓道兵”之法。
可是自己曾经的一大杀手锏,屡克强敌不说,还换来了不少稀有资源。
只是此法有着缺陷,筑基境内,能将修为法力模仿出个十之七八。
但结丹之后,却依旧局限在此境内,难有特别的蜕变。
谢端阳知晓其原因,结丹一关,精气神三宝凝结为颗本命丹丸。
而那所谓的化身道兵,本质依旧还是张灵符,附着了修士神识法力而已,根本上有差。
当然,若是他专心推演。
以太虚镜之力,还有他现在的修为见识藏书,倒也不是无法解决将之补全。
只是花费时日太长,谢端阳宁愿放在推演其它事上。
但如果若是见识过生花门的道法,有了大概头绪脉络,说不定就能将时间缩短为原先的十之一二。
只可惜生花门毕竟远在内陆,罗珪二人知道的也不多,更不必说其根本道诀了。
是以他也只能暗暗摇头,仅仅在计划表上多添上笔,若有闲暇或可逛上一逛。
至于现下,当然还是将心思放在云生墟上。
伪装好身份后,三人就不继续待在船中歇息,一并驭光纵出。
罗珪一抖腰间皮囊,从中放出头灵兽半浮于水面。
却也是头绿须龟,只不过与他养在地底深潭那头异种不同,乃是纯粹水系,瞧着也有二三百来年寿元了。
“张某今日要沾道友光,节省些气力了。”
谢端阳轻声笑笑,按落身形,与罗珪并肩坐于龟背上。
至于公孙离倒是没有如此做,而是抬手将灵舟收起,然后凌波漫步海面。
瞧着舒缓,但比之斩波劈浪的绿须龟却是丝毫不难,遁法也是极为精妙。
瞧了片刻,谢端阳收回视线,极目远望观察起其他人来。
虽然距离云生墟还有二三百里,但这段路程对修士而言算不上什么。
周边不时能看到修士三五成群地停下遁光,或者放出楼船法器,或者就近寻觅处小岛礁群等歇息。
显然在禁制衰弱,阵法大开之前,他们不愿太过接近以免与人产生无谓冲突。
不过,这也证明,这些人中并无真正高手。
多为结丹初期,间或掺了个中期。
甚至还有好些筑基顶峰的修士,也聚伙凑在一起。
显然是想去云生墟中搏上一搏,看看能不能增加些结丹的概率。
三人中不提公孙离,谢端阳两个也是身家雄厚,各有手段。
抛去那些元婴老怪外,实力可以说是第一梯次。
自然不会在最外面,但为了低调,只又默默前行了百又五六十里,便在与表面实力大致相称的地方停下。
如此距离,看得越发真切。
只见除去云霞雾气外,还有十数道烟煞柱,亦是翻翻滚滚,在云生墟中骨朵朵冒出。
气相瞧着甚是凶恶。
只是这些地脉煞气浊重,没有像云霞那般升腾浮于天上,而是沉降回地罢了。
“哇哦!”
谢端阳开口称赞句,浮舟岛在东海,已经算是顶级的灵岛,不输个小国家。
但是与云生墟相比,可就差了许多气象。
甚至以其从天南到大晋的见识,也不觉有哪家能够胜过。
毕竟彼时他修为尚浅,不敢与那些大宗门势力接触,多是小心避开。
瀚海宫却是雄踞东海不知多少年的庞然大物,昔年实力,估计也不输十大正魔宗门靠后的那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