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的马达声越来越近,探照灯的光柱在海面上扫来扫去,终于定格在祝铮和陈砚生身上。
“这边!抓住绳子!”
船员的呼喊穿透海风,带着焦灼。
祝铮咬着牙,帮陈砚生套上救生圈,自己也抓住旁边的安全绳。
冰冷的海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她冻得嘴唇发紫,却死死盯着陈砚生被血染红的右手,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刚才在水里,她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让他沉下去。
可现在冷静下来,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后怕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腿都开始发软。
“抓紧了。”
陈砚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虚弱。
他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她抓着绳子的手背。
“别松手。”
祝铮抬头,撞进他带着血丝的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局促,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
她喉咙哽了哽,点了点头,把绳子抓得更紧了。
救生艇上的人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拉上去。
刚一踏上艇身,祝铮就被冻得打了个寒颤,牙齿都开始打颤。
陈砚生下意识地想帮她,可右手一动就疼得倒抽冷气,伤口又裂开了,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别动!”
祝铮赶紧按住他的手,声音都变了调。
“你的手!”
她转头冲船员喊:“有没有干净的布?快拿点布来!”
一个年轻船员递过急救包,祝铮抖着手打开,拿出纱布就往陈砚生手上缠。
她的动作很慌乱,缠得歪歪扭扭,还不小心碰到了伤口,陈砚生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没吭声,只是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祝铮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陈砚生轻轻说,“不疼。”
这话骗得了谁呢?
那道伤口连白骨都隐约能看见,怎么可能不疼?
祝铮咬着唇,把纱布缠得更紧了些,直到血不再往外渗,才松了口气,瘫坐在艇上。
救生艇往游轮靠,甲板上已经围了不少人。
林秀琴看到他们,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被林国栋扶着,一个劲地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晓晓更是像疯了一样扒着船舷,看到祝铮和陈砚生被扶上甲板,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旁边的侍者扶住了。
“老板!师兄!”
她冲过来,看到陈砚生手上的纱布,眼圈又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疯女人……”
“先别说了。”祝铮打断她,声音沙哑,“让医护人员过来。”
游轮上的医护人员早就准备好了,推着急救车跑过来,先给陈砚生处理伤口。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开来,陈砚生疼得浑身紧绷,却始终没哼一声。
只是目光一直落在祝铮身上,确认她没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祝铮被林秀琴拉到一旁,披上了厚厚的毛毯,手里还拿着干净的毛巾,一个劲地给她擦脸擦头发。
“吓死我了小铮……”她的声音都在抖,“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
“我没事了秀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