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答应得痛快,谢云昭利用他利用得也很痛快,立刻问道:“你在县衙有认识的人吗?”
秦书一口茶还没喝进嘴里,就听见她问出这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还真是顺手。”
谢云昭心情很好,也不回嘴,笑眯眯等他回答。
“知县,县丞,主簿,县尉,县衙上下,我基本上都认识。”秦书道。
他父亲虽然被贬官安置夔州,但到底还是从二品的镇军大将军,谁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再将人召回去重用,是以夔州上下官员,对他父亲还算客气。
在他们到夔州的第二日,夔州知州便上门拜访过,其后下辖县里也陆续派了人来。
长灵县的知县与他父亲是年轻时候的旧友,得知他父亲到了夔州,让人送了书信来,只是两人都不能擅自离任,不好见面,所以便派了两家小辈互相前往拜访。
他能在长灵如鱼得水,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认识了知县,县衙其他官员也就自然而然认识了。
谢云昭啧啧两声,果然是有关系好办事啊。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客气了。
“我要见一见主簿。”
秦书疑惑:“你见他做什么?”
谢云昭没有隐瞒,将事情仔细和他说了。
主簿分管民政财税,商业行会的登记审查自然也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想过了,从陈大老爷的态度和陈家那些事推测,这条古怪的行规必然涉及陈家秘辛,对陈大老爷干系重大,想要让陈大老爷修改行规同意她入行,显然是不可能的。
王家能看在秦家的面子上退一步,不代表吕家也能,而且就算两家都答应了,若是陈大老爷坚决不同意,他们也无可奈何——
从宋莲打听来的消息看,虽然是三家同为行老,但行会很多事情主要决定权还是在陈大老爷手中。
所以倒不如直接越过行会,从官府入手。
只要不把定音锤全权交由一个人,这事儿就能有回旋余地。
然而没人引荐,她怕是连主簿的面都见不到。
把秦书拉入伙,还是能省去她不少精力的。
“这陈家,这么嚣张?”秦书手指点点桌面,“莫不是想隐藏什么秘密?”
夔州也有染坊,不说夔州,皇宫大内,同样有染院,从没听说有这个规矩。
一个小小的长灵县染行,规矩比皇宫染院还多,倒也是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头上,才敢作威作福了。
县衙位于城中中心位置,秦书和谢云昭被一个小吏请到花厅时,主簿正在和知县县丞几个品茶赋诗。
听到秦书来访,几个人同时起了身。
于是谢云昭和秦书见到的就是县衙里一列长官。
秦书和几人寒暄一阵,说起来意。
知县这才看向谢云昭,惊讶道:“这是你堂妹?我怎么没听你父亲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