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秦小娘子嘛。”王媒婆笑得灿烂,鬓边两朵石榴花颤动两下,看着喜气洋洋,“你昨日在瑞和布行可是大放异彩呢。”
瑞和布行?
谢云昭恍然,看来是昨日在场的客人。
她想过张家人找来的可能,没想到找来的竟然是媒婆。
总不能是来给她说媒吧?
这也太荒谬了。
听到瑞和布行四个字的宋兰却以为是张家找来的人,立刻紧张地站到谢云昭身旁。
谢云昭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对王媒婆道:“不知您来是有何事?”
王媒婆一笑:“可否坐下说?”
堂屋有些狭窄,几把椅子一摆就没什么空隙了,宋兰便将桌子和椅子搬到了槐树下。
六月太阳正盛,走了这一段路,王媒婆已经出了一身汗,坐下便顺手拿起桌上的蒲扇呼呼扇起风来。
宋兰去倒茶,王媒婆一边扇风一边打量院中景象,见院子里摆满了筛子,铺满青蒿,忍不住好奇问:“你们这是晒的什么?”
宋莲指了指头顶的槐树,随意道:“晒的槐米。”
槐饼制作起来虽然简单,但外行人不懂里面的门道,倒也不怕被人学了去,是以她并未隐瞒。
槐米也是一味药材,药铺里常见,王媒婆了然一笑,不再多问,转而聊起别的来。
倒是陪坐在一旁的周婶子若有所思。
“都是些粗茶,招待不周,您见谅。”宋兰端着两碗茶出来,递给周婶子和王媒婆。
王媒婆道谢接过,礼貌地尝了一口,发现是凉茶,暗暗赞叹宋兰的细心,当即又喝了两口,感觉身上的暑气都降了下来,才放下茶碗看向宋莲,直奔主题:“这是令嫒吧?不知可有婚配了?”
“令嫒”两个字一出来,院中众人皆是一愣。
王媒婆似乎不觉自己说了什么,只含笑看着宋莲。
她方才在路上已经听周婶子简单介绍过顾家的情况,知道宋莲是逃难回来的,身边带着个女孩儿,就是那个叫秦嫣的小娘子。
宋莲不曾说起两人的关系,有人问起也是左顾而言他,村里都猜测秦小娘子是宋莲的女儿,宋莲当年被卖,说不得就是卖给谁做了媳妇,丈夫死了,活不下去,只得回娘家投奔妹妹。
也有人说秦小娘子是宋莲的私生女,所以宋莲才不好意思说,也不让女儿叫自己做娘,还谎称是逃难回来的。
当日谢云昭和关五周旋的事,村里不少人见过,谢云昭展现出来对算账的精通,还有懂律法会写字,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能够具有的能力,所以更多人猜测宋莲是给大户人家的老爷做了外室,可惜生的是个女儿,人家家里不认,宋莲被人抛弃,这才带着女儿回来。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王媒婆此刻这样问,也是想试探一下宋莲的反应。
要真是私生女,那她今日这趟算是白跑了。
出身低一些倒无所谓,反正男方那边对出身要求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