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穴后,白雾茫茫,脚下怪石丛生,顾之衍在最前方带路,众人手拉手才不至于在迷雾里迷路,越往里面走,灵力就越浓,很快谵台陌殇和丸子就出现了反应,丸子头晕眼花地挂在云轩身上,谵台陌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脚下一个踉跄就差点倒地不起,还是洛曦歌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做了他的人肉拐杖。
“还能坚持吗?”
“切...别小看我!”
这个时候,留下任何一个都会有危险,他又怎么能拖一个女人的后腿?谵台陌殇强打着精神,近半个身子都倚在了洛曦歌身上,洛曦歌娇小的身影在他的臂弯下,就好像是被他抱住了一样,那张俊秀的脸上微微泛红,还好在白雾中看不清楚,狐耳转动了一下,透露了他有些忸怩的心思。
“算了,让那小子来扶我一把,就你这小身板,我怕给压折了。”谵台陌殇颇为“嫌弃”地毒舌道。
“就你事多!”洛曦歌到没想那么多,就招呼了一声顾之衍,谵台陌殇才不哼唧。真是一个大老爷们儿都磨磨唧唧的。
一行人在迷雾里穿梭,渐渐能看到一个小亭子,那就应该是那座小庙了,不觉加快了步伐,穿过了迷雾。一间小庙就矗立在紫艳罗花中央,空气中那浓郁的紫罗香随风飘**,洛曦歌和云轩两个是灵修,这种味道倒是还能忍受,而丸子和谵台陌殇闻到这种味道,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整个“狐”都不好了。
“那就是...哎哟!”顾之衍有点激动,就加快了脚步,却一下子绊倒了石头,连带着谵台陌殇摔了一个狗啃泥。
“你这小子没长眼啊!”谵台陌殇埋怨了一句,站起来,恼怒地踢了一脚那块“石头”,这一踢不要紧,竟然一脚踢出来一个骷髅头,这下在场的人全傻眼了。
“爹啊!”顾之衍看到那个骷髅头,顾不得整理衣衫就径直冲了过去,将那滚落的骷髅头一把抱在怀里,一脸愤怒地瞪着谵台陌殇,“你竟敢踢我爹的脑袋,我跟你没完!”说着就像是一头蛮牛一样朝着谵台陌殇冲了过来。
“......”众人一脸懵逼,随即就向谵台陌殇投去谴责的目光。
“等等...谁说这骨头是你爹的?别瞎认!”谵台陌殇此时就只有挨揍的份儿,要是他正常的时候,别说一个顾之衍,就是一万个顾之衍都得给他揍趴下,而此时他这副渣身体软的跟面条似的,光躲开顾之衍的拳头都费劲。玛德,长那么大还没这样憋屈过。
“你还说!”
“你别得寸进尺!当小爷好欺负?!”
“嘭嘭!”
“嗷!”
两人同时发出惊呼,指着对方,捂着左眼直蹦哒,说不出的滑稽。蓄势待发,剑拔弩张,像是斗鸡一样紧紧盯着对方,下一刻就扭打一起。
“够了!都给老子住手!”女汉子一声吼就知道有没有,两只脸红脖子粗的“斗鸡”立马歇菜。都多大人了还那么幼稚,尤其是谵台陌殇这个两百多岁的老妖精。
“行了,顾之衍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你爹的尸骨?”
“我爹去侍奉菩萨就再也没回来,这里除了我爹就没有人再进来过,不是他还会是谁?”顾之衍说着又白了一眼谵台陌殇,“他身上的布料是我娘亲手织的,还有花纹。”说着就指了指尸骨上残留的几片破布,果然上面还有一株稻穗的花样。
“老爹啊,儿子不孝,没能替您送终,还让人毁坏您的尸骨...”顾之衍又开始痛哭流涕,抱着那个骷髅头哭得不能自己。
“别嚎了!烦!”谵台陌殇知道顾之衍指桑骂槐,本来就脑子都嗡嗡响,这小子还给他找不痛快。
顾之衍收了声,抽泣了几声,狠狠瞪了谵台陌殇一眼。
洛曦歌蹲下查看了那具尸骸,尸骸并不完整,从骨头上残留的信息来看,尸骨是成年男性的,从腿骨的磨损状况来看,应该不超过五十岁,由于古代男子从事重体力劳动,骨头的磨损状况会较为严重,这具尸骸应该也只是四十岁上下,这是符合的。可问题是,是什么导致他死亡呢?其他的骨头怎么不见了?这些骨头不规则断裂是怎么回事?
“顾之衍,你父亲生前可患有什么重病急症?”洛曦歌询问道,感觉这死因有些蹊跷。
“不曾,怎么那么问?”顾之衍见洛曦歌冷着一张脸,在摆弄他父亲的尸骨,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以往你父亲祭祀肉身菩萨要多长时间,或者说他来回要多长时间?”洛曦歌捡起一块肋骨仔细看着,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
“从村子到这里两个时辰的路,来回就四个时辰,祭祀菩萨只是清扫香案摆放贡品,不用一炷香就能完成了。”顾之衍对父亲说过的祭祀还有印象。
奇怪,既然没有急症,来回顶多就是半天的时间也不可能那么快饿死,那么死因是外部原因?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困惑,现在找到肉身菩萨要紧。
“去找肉身菩萨吧,顾之衍能再说一说这个肉身菩萨的来历吗?”洛曦歌问道,并没有停下脚步。
“听我爹说,距今五十年前,附近的几个村子遭了大旱,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就快易子而食了,妖怪也瞄上了这片地方,靠吃死尸和老弱病残短短时间就增长了很多,村民们没有活路,这个时候来了一位道长,道号云虚,一直都在救助村民,抗旱救灾,呼风唤雨,捉妖降魔无所不能,可是耗损了太多修为,不久道长也病倒了,飞仙无望,为了村民他化作肉身菩萨,护佑这个地方不受妖怪侵扰。”顾之衍放好那个头骨,收敛了几块残骨,抱在怀里,追上去领路。
“既然这个地方有他的力量保护,艾叶怎么会化成恶灵,村民死后的怨气怎么不会被灵力消灭和净化呢?”洛曦歌脑瓜仁都痛了,这信息量一下子太大了。
“我也感到奇怪,毕竟灵力对我和丸子也有影响,没理由对怨气不起作用。”谵台陌殇接上了话,强打着精神,脚步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顾之衍“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谵台陌殇,并不打算去扶这位身娇体弱的大少爷,“说来,不久前谣传说这里有阴兵过路,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还有人认出来那是三十年前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