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拍拍周卫国的肩膀:“一切小心。”
又对沈令宁说:“遇事别硬扛,记得给家里来信,打电话。”
赵向东帮着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上车。
车子发动,缓缓驶出大院。
沈令宁抱着福宝,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不断挥手的干爸干妈和向东哥,眼圈也红了。
周卫国伸出手,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吉普车一路颠簸,驶离了长安城的喧嚣。
踏上火车后,窗外的景色逐渐被连绵的土塬和开始染上秋色的山林取代。
或许是因为有周卫国这座“门神”压阵,或许是暗处的敌人暂时蛰伏,归途异常顺利,再无波折。
白露刚过,秦南的秋意已然浓烈。
吉普车驶入松涛沟地界时,夕阳正将远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山峦褪去了单一的翠绿,呈现出深深浅浅的黄、红、褐色,像打翻了调色盘,斑斓而壮阔。
空气里带着清冽的草木香气和泥土的芬芳,与长安的尘嚣截然不同。
车子在家属院门口停下。
周卫国率先下车,一手提着最重的行李,另一只手自然地护着沈令宁和福宝下车。
傍晚时分,家属院里飘散着各家各户做饭的炊烟气息,几个勤快的婶子正利用晚饭前的间隙,在自家门前的菜畦里摘最后一把晚豆角或是几棵小葱。
不知是谁眼尖,第一个看到了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却眉眼带笑的沈令宁,以及她身边挺拔的周卫国和活泼的福宝。
“哎呦!快看!是令宁!令宁回来啦!”
一个婶子直起腰,手里还攥着把豆角,就惊喜地喊出了声。
这一嗓子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哪儿呢?真是令宁?”
“周营长也回来啦!福宝好像又长高了!”
“哎呀!可算回来了!”
……
婶子们也顾不上摘菜了,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和好奇。
更有那性子急的,扭头就朝着院子里大声吆喝:“令宁同志回来啦!从长安回来啦!”
这呼喊声在家属院上空回荡。
顿时,像按下了某个开关,家家户户的门帘被掀开。
正在做饭的放下锅铲,正在吃饭的撂下碗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从屋里涌了出来,脸上带着欣喜和期盼,瞬间就把沈令宁一家三口围在了中间。
沈令宁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福宝。
虽说这是松涛沟基地很安全,可这阵仗怎么这么吓人啊?
福宝也睁大了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着周围热情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
周卫国虽然依旧面色沉稳,但眼神中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沈令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出了一趟差,回来了而已,怎么搞得像……像英雄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