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晚一顿,抱着会议记录的手无意识握了起来。
苏予凝不解道:“三年前公司分的平层不是在程总名下么,这次虽然只是三居室,也该轮到非晚姐了。”
苏慎月也帮腔:“对啊,我记得非晚名下只有一套公寓,老程,你也别太偏心眼了啊。”
程嵩笑着说:“哪能啊,以后小晚出嫁,车房首饰现金这些嫁妆一样都不会少,你们也知道,她理财这方面不如景淮,家里的资产目前都是景淮在集中打理,争取利益最大化。”
苏慎月了然:“这样也好。”
苏予凝则看了程非晚一眼,露出一脸“虽然我知道程嵩在胡说八道,但这件事不在我的责任范围,所以我不插嘴”的表情。
程非晚全程都没发表意见,但跟着苏慎月离开时,她脚步明显有些僵硬。
午休时间,程非晚去了公司顶楼天台。
她满心烦躁,坐在隐蔽的阴凉处把这些年在程嵩那里遭遇的不公平对待全部回想了一遍,越想越心寒。
从小她就知道程嵩重男轻女。
小到家里仅剩的一个西红柿要让给程景淮,大到为了给程家铺路,她明明高考成绩优异,却不能上自己喜欢的大学。
应程嵩要求,她远赴千里之外的永城,看似求学,实则是放低姿态,跟她无比厌恶的晏云卿做朋友,目的是为了促成九年前那场车祸。
直到现在,她已经三十一岁了,程嵩仍然把她死死拿捏在手里,她觉得自己像一块廉价的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如果只是利用她,她还可以洗脑这是为了程家的利益着想,她也是受益者之一,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程嵩在利用她的同时,不断限制她的发展,不给她丝毫出头的机会。
明明她的学习成绩比程景淮好,个人能力比程景淮强,只因为她是个不能继承“香火”的女孩,所以她就活该成为那块垫脚石。
程非晚满心怨气无法发泄,抓起一块从楼梯室外墙脱落下来的墙皮随手一扔,下一刻,“哎哟”一声惊叫传来。
程非晚吓了一跳,连忙绕过楼梯室一看,有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靠墙坐着,他耳朵里塞着耳机,这会儿正捂着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扔出去那块墙皮砸到人,程非晚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没关系。”男人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
程非晚皱眉:“做什么?”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晕妆了。”
程非晚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情绪上头,眼泪把眼妆晕开了。
她没接男人递过来的纸巾,往后退了一步:“谢谢,不用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
但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她脚下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男人立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拽,作用力下程非晚顿时扑进了他怀里。
程非晚一站稳,立刻推开男人。
男人见状,举双手以证清白:“我不是有意的,如果你觉得被冒犯,那我道歉。”
对方态度无可挑剔,加上确实是为了救自己,程非晚因为他疑似故意的举动而生出的满身戒备稍稍放松了一些:“你是哪个部门的?”
“技术部实习生。”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我叫陆远舟,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