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醉眠走时没忘记把那道奏折带走,她想问顾遥知,这是不是真的,最后一次发问,最后一次听他解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一宫娥答曰:“日落西山。”
“夕阳西下呀,如此美的夕阳,可惜了。”顾醉眠眉眼都是落寞和不甘,她现在赶不过去,事实上,她从来没有保护好过任何一人,如今回看过往,满目疮痍,脚下全是亲人的骨血。
她一步一步地走,步履不停,等会到将军府门口时,顾遥知正坐在地上歇息,他伤的有些重,雾中要带他离开,但是顾遥知丝丝不松手,他就那么抱着路上那棵树,指甲里全是血,他不肯离去,害怕错过顾醉眠。
“顾醒。”顾遥知不知道哪里来的离力气,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磕磕碰碰地走到顾醉眠面前,映入眼帘的是顾醉眠眼角的血泪,“你怎么哭了,怎么是红色的,顾醒,你不要哭好不好。”
泪无声地落下,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顾醉眠声音哽咽,眼神却很坚定,“你告诉我,这是你写的?”她将那道奏折丢在他身上。
“这……我可以解释的……”顾遥知打开一看,这是他的笔迹,是他亲手所写,但这都是有隐情的,只是顾醉眠打断了他,不管任何解释,合理与否,顾醉眠已经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这折子是他亲手写的且没有任何人逼迫他。
“不重要了,你还愿意承认就行。”顾醉眠抬头看向远方,她在用力将自己的眼泪逼回去。
“这不重要?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重要的。”顾遥知声音有些嘶哑,他想大声说话却发现喉咙疼痛,说不出一句重话。
“重要的是你已经变了,你变得薄情寡义,自私自利。”顾醉眠一想到枉死的那些人,她就难受,这是说不出口的难受,“老谋深算是你,处心积虑是你,什么都是你,但你已经担不起一句师兄一句良人,你滚吧。”
“你认真的,这信是我写的,但我送上去的不是这个,你要信我,你要信我。”顾遥知在苦苦哀求,他用手死死抓住顾醉眠的手臂,顾醉眠冷笑,眼里冷漠已经伤人千回万回。
“我说了,不重要了,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拥有的东西,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如今只有小玉和时大哥,难道你也要杀死他们吗?”顾醉眠用力挥开顾遥知,她转身走到小玉那边,小玉和时闻寒都靠在将军府门前,而雾中和莫负春站在顾遥知身后,正和顾醉眠等人对立站着,形成一种剑拔弩张的姿态。
“我什么时候害死过他们?”顾遥知也是气了,这奏折是把柄不错,但他何时害过同她亲近的人。
“哼,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吗?”顾醉眠预备带着小玉和时闻寒进府,但顾遥知冲了进来,他紧紧抱住顾醉眠,“你松开。”
“我不!”顾遥知重重的咬着这两个字,顾醉眠直接睁开转身将时闻寒和小玉推进府内,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顾遥知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是你一开始就欠我的,既然一开始就选择逃避,那么今日就情断吧,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你说真的?”顾遥知一脸不信,若是从前她们也说过情断,但他知道顾醉眠心软,只要他厚着脸皮处处跟着她,她自然不会不理自己,只是现在,顾遥知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