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林溪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虽然有怀疑那个提案不是林阳写的,但是她也绝对想不到,那个提案居然是胡蝶写的!就算胡蝶学商,现在凭她的年纪和阅历,以及受教育程度,也不可能有如此老道的经验。除非……她真的是个奇才!
“姐,小蝶她根本就不是林家的仇人!她甚至是林家的恩人,如果留下她,送进林氏培养,一定会是林氏最有力的一把扳手!”林阳趁热打铁。
但林溪明眼中的惊异终究只是一丝,而且一闪而过。
“你要说的说完了?”林溪明问,没有对林阳的话做出一丝的评价。
即便是林阳说得有理,即便胡蝶再有才华。可所有的麻烦都是因胡蝶而起,一切的源头都是胡蝶。胡蝶不论为林家做什么,对林阳有多好,为林溪明排忧解难多少次,终究是无法补偿林家,无法补偿林阳和林溪明……
“我……大概还没说完……”
“没说完也给我憋回去。”
林溪明又将视线转回到胡蝶身上,她看着胡蝶,话却问林阳:“耀耀,告诉我,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厌恶这个女人?想不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问题一出,胡蝶整个人面色就是一青,整个人筛糠般发起抖来!
林阳也是一愣,他仔细的看着林溪明,发现林溪明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她是在认真的问林阳,而且,她的神情,丝毫没有因为林阳刚才的话所动。她虽然让林阳发言,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胡蝶的身上。
“我……我想知道……”
说不想,一定是假的。
“那你就问这个你深爱的女人,问问她和林家究竟是什么过节!她如果能面对你说出来,而且你听完还愿意和她在一起,那我就同意你们两个的事情!”林溪明笑得戏谑,眼中满是恶毒和狠厉。
林阳转头看胡蝶,这才发现胡蝶情绪异常。她抖着双唇,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小蝶,你放心。你说出来,你说出来,只要我不在意,姐姐就点头了!”林阳说着,握上了胡蝶的肩头,轻晃着她。
胡蝶摇头,一双眼睛瞪得圆如铜铃,望着林阳,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
“小蝶,你不相信我了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林阳将人涌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用最轻最柔的语气安抚着,引诱着,“来,告诉我,过去发生过什么?”
“过、过去……我母亲和你父亲做了不轨之事……”
“不是这些事情!这些不过是表面而已!”林溪明不待胡蝶一句话说完,就厉声打断,“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这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你!我要听的不是你说的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要听你亲口认罪,亲口说出来,你究竟是如何给林家带来灾难的!”
林溪明厉声一出,所在林阳怀里的胡蝶又是剧烈一抖。
林阳彻底迷糊了:这难道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么?父亲出轨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那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情更让人难以接受?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林阳的心口蔓延开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预感都要强烈,都要让他惶恐不安……
忽得,林阳觉得怀里胸前的衣裳有些湿润,低下头时,才发现竟是胡蝶哭了。
她就是在他面前,也绝不轻易流泪的;她那么冷傲,如同寒冬腊梅,怎么今天……
“我说不出口……我真的说不出口……”她不由的抱进了林阳,“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林阳!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我和耀耀何必还要留在这庄园里收拾你留下来的烂摊子!是你毁了我们,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耀耀的未来!你以为这样,一句道歉就足够了么!”林溪明几乎是破音朝着胡蝶喊出去的。
此时,不仅是胡蝶在发抖,就连林溪明都在颤抖。只不过,一个是因为恐惧,一个是因为气愤。
林阳看着两人,心中的两股疼痛和顾虑交织在一起,仿佛这两个人一人拽着他的一只手臂,正在疯狂的拉扯他,要将他整个人都给拽断!
“姐……”
“你别喊我!问她!问她肯不肯把过去的事说出来!”林溪明毫不留情的打断。
林阳又去看怀里的胡蝶。胡蝶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丢了魂一般,嘴里念念叨叨的,除了“对不起”之外,再没了别的词。
林溪明哼笑:“看来,你的爱根本就不是爱,你只是因为心里的负罪感,想要回来赎罪罢了。想要解除自己的罪恶感,来伤害我们!”
话落,林溪明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板。门板应声而开,云鹤和云雀还在门口,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多了几个黑衣保镖。
“带少爷回主宅,他累了,要好好闭关休息几天。这几天,你们把人伺候好,不准再出门。”
林溪明吩咐那些保镖,随即去看云鹤:“你,去把不该出现的人处理掉。”
“是。”云鹤点头,随即招呼来的保镖,就带着人进了屋。
云雀缩在走廊的角落里,看到林溪明出来,不敢迎上去,也不敢打招呼。林溪明扫了他一眼,倒是没有上前来为难他,抬步就匆匆离去了。但云雀分明是听到了,林溪明轻得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云雀正琢磨着林溪明为什么会叹气,忽然就听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了起来!
“小蝶!你们放开我!”
“混蛋!放手!你们放开小蝶!”
“小蝶!”
“嘭——”
最后一声响极大,云雀吓得浑身一颤,随后就见云鹤压着胡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后,之前进去的几个保镖也都被从诊断室里推了出来!
云雀连忙凑过去看情况,就见林阳受伤的那只手攥成了拳,砸在桌面上。刚包扎好的纱布上又染上了重重的血迹,似乎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透纱布,顺着他的手指蔓延到桌面上,猩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