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您要先保重身体。”唐金玉诚恳道:“楼里的事您就放一放,紧着玉簪的事照顾。”
钱玉簪生母在生她的时候便没了,钱掌柜舍不得委屈这自幼丧母的闺女,便一直没有续弦,平日更是极尽娇宠保护。
直到玉簪长大,反过来心疼无人照顾的亲爹,才求着对方娶了一门性情温良的良家女。只是到底她年纪大了,和继母之间再相处也只有恭敬,与爹才是真的亲人。
也不知到底是何等的情义,才叫钱玉簪竟舍得弃了最亲的爹爹,狠心做出这般举动。
唐金玉心里一叹,声音放得愈发温和,“玉簪接触的外人少,许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但我相信,她打心眼里是舍不得离开您的,今日也只是想差了而已。”
钱掌柜双目微赤,哽咽着叹出一句。
“希望……希望如此吧。”
二人对坐无言,唐金玉不紧不慢地饮下一口茶,心里却盘算着,那位不知身份,却勾得玉簪寻思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内室传来一声轻响,自屏风后转出一老一少两个人影,老的一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留着一把雪白的胡须。而身边跟着的是一位少年,年不过二八,五官清秀端方,双眼明亮有神。
二人皆衣着素净齐整,双手洁净修长,气质亦是温厚,给人可靠之感。
钱掌柜眼前一亮,立刻起身迎上去。
“胡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并无大碍,钱掌柜大可放心。”开口是那老者,他一抚胡须,声音和缓,“只是令千金的伤口虽已止血,但到底是伤了元气,今后这些天要仔细养着。”
“是是是,多谢您,实在是多谢……”钱掌柜一听女儿无碍,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连声道谢。
胡大夫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对方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两张方子递到钱掌柜手中。
“这张是外敷的。”他指了指那两张黄纸,解释道:“这张是补血气的。”
“好好好,今日实在麻烦你了,胡大夫。”钱掌柜一听是女儿的药方,立刻十分谨慎的接下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袖中。
“有件事,恕老夫多问一句。”胡大夫顿了顿,道:“令爱近日可是郁结于心,时常情绪低落?”
钱掌柜一愣,点点头道:“这……正是。我女儿近日遇上了一些事,一直心情不大好。”
胡大夫微一皱眉,放下了抚须的手,脸色有些严肃。
“若老夫没猜错,令爱之前就已有死志?”
“之前就,就有?不会啊……我一直看着她……”钱掌柜没料到对方这话,一时间有些无措。
胡大夫摇摇头,轻声道:“郁结于心,时有死志,且愈演愈烈,凭己力逃脱不得。钱掌柜,令爱的问题,可不只是手腕的那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