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是你要求的吗?你说两个人在膳房里吃饭更有家的味道,还说不喜欢让别人伺候着,你都忘了吗?”
张浚一时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知南,若是说露馅了,该怎么办呢?
还好知南机智,坐下来说道:“哦哦,我看这不是张大人来了吗?所以觉得在这里招待人家有些不妥。”
赵构挠了挠头说道:“噢噢,这样啊,没事,反正张浚又不是外人,他不会见怪的对吗?”冷眸轻扫过张浚的脸。
还好有惊无险,张浚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赶紧答应道:“对啊,对啊,南星还是太客气了。”
说着三人已经坐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张浚如坐针毡,面前的饭菜,也让他觉得食欲全无。
看样子,知南真的如那日所愿,代替南星,蒙骗赵构,这本就是他的期望,可是为什么现在让他莫名的感到心慌呢?
他这次来本来就是给赵构诊治的,可现在,他到底能不能把赵构治好呢?若是治好了,他不敢想象赵构知道这是一个骗局后该怎么办?可是难道真的要赵构永远这样疯癫下去!
张浚进退两难,他突然发现这个决定太过荒唐,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
看着眼前那张与南星极为相似的脸,张浚突然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南星了,这个从小伺候的主子,不知她能否原谅自己呢?
赵构正在帮知南布菜,“这个是你平时最喜欢吃的,你尝一尝。”
赵构刚一放到知南的碗中,知南就不禁皱起眉来,南星身上一直有着狼族的野性。自然喜欢吃羊肉,而知南却从来不吃这些东西,只觉得腥膻味太重。
知南自然不是可以委屈自己的人,可是既然她已经决定的事,也绝不会放弃。
知南强忍着心中的抵触,将羊肉放进口中,明明那味道难受的让她作呕,但是她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笑道:“陛下的手艺真好。”
赵构心满意足的笑了笑,一旁的张浚看见知南有些别扭的表情,心中也不免替她心疼。对于知南来说这是福还是祸呢?也只觉得这饭菜索然无味。
为了避免赵构总是给自己布菜,知南心想还是多说说话吧,“竟然还不知道陛下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学起的呢?”
赵构没有回答,一双眼睛打量着知南,似有所察觉,知南却并不知道自己那里说错话了。
张浚见此情形赶紧说道:“娘娘真会说笑,以前在王府里,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是由陛下亲自安排的,娘娘怎么会忘记了呢!”
知南赶紧说道:“对啊,对啊,我怎么可能忘了呢!就是想回想一下以前的事情。”
赵构的表情稍见缓和,“往事不要再提了,我慢慢学,一定会做好的……”
知南和张浚都松了口气,张浚说道:“对对!不要再提了,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这一顿饭吃的这么心惊胆战的,这以后到底能瞒多久呢?
餐后
知南送张浚离开,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各怀心事。
“陛下的病情怎么样了?”知南率先开口问道。
张浚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我摸过他的脉搏,极为混乱,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还是认不清楚你是谁,说明他的神志也不是很清楚。”
知南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张浚有些犹豫的问道:“我现在不知道是应该全力以赴的将他的病治好,还是……”他没有说,但知南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知南微微皱眉,她现在也很为难,明知道瞒不了一辈子,现在她也是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知南回答道:“我想日久生情,若是陛下习惯了臣女的陪伴,就算是他清醒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其实,事到如今这是最后的结果了,可是为什么张浚会这么心慌呢?张浚无奈的说道:“也就只能这样了,只是我不知道,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是在帮他还是害了他啊!”
知南神色明显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对与错?错的事做到了尽头也就是对的了。”
张浚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错的事做到了尽头就是对的!这话或许是对的,可是怕就怕还没有做到尽头,就一败涂地了……”
这次仅仅是吃一次饭就已经漏洞百出了,那以后呢?知南如何在这霍府中生存下去呢?
张浚担忧的看了看身后赵构的居所,他那么精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吗?张浚隐隐觉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