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战死后,众人虽然疑心是杜仲所为,但是无奈没有证据,也没人敢议论。
特别是经历这件事,人人便更加畏惧杜仲,他的命令也不敢有任何违抗,以是这御马间的众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整个御马间的风气焕然一新。
雪梦和南星正在打扫马厩,二人边打扫边闲聊着,雪梦说道:“南星姐姐,这天气好冷啊,你看我呼出的气竟然都有白雾。”
南星看她一眼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记得我小的时候那边极冷,若是站在外面多和人说几句话,那眉毛头发上都会结了一层白霜,你见过水泼在地上,瞬间就便成了冰的样子吗?”
雪梦只是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南星,听她接着讲,南星接着滔滔不绝的说道:“一下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去,千万里内,看不到边际,我们总会把秋天结的果实冻住,留着冬天吃,你没见过吧,那一个个果子冻得比石头都硬,若是着急一口咬下去,非得硌掉牙不可……”
南星越说越欢喜,竟一时说了许多的话,雪梦痴痴的听着,越听越疑惑,便说道:“南星姐姐,你是哪里人啊?你说的这样的情景我竟从未见过。”
南星刚要回答,却突然止住了,一张嘴微张着,却愣在了哪里不说话,心中大骇: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会有这些记忆?记忆中的那些场景到底是哪里?
南星心中不禁又太多疑惑,她想努力的回想起以往的事情,却发现,要认真去想时,竟一时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血液中流淌着女真人的血,所以总会不知不觉的在脑海中出现这样的场景。
雪梦见南星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着:“听姐姐刚才所说的,倒像是大漠的情景……”
南星喃喃了一句说道:“大漠?”
雪梦笑道:“对啊,除了北方的茫茫大漠,哪还有那样寒冷广袤的地方啊。”
南星若有所思的思索半天,雪梦的心思早就已经不在这了,说道:“真想去大漠看看,我说听闻的也不过是听那些打过匈奴的士兵,回来传说的这般那般,到底没有亲眼见过。”边说边心猿意马,眼神闪烁道:“皑皑白雪间,他身着一身玄铁铠甲,手执一把长剑,策马长歌,所向披靡……一定是英俊极了的,想必那时,这世间的男子,在他的面前也就无地自容了吧。”
南星问道:“你说的是谁啊?”
雪梦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是岳将军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如此英勇?姐姐你认识他吗?”
听见岳飞三个字,南星心中大骇,一双手暗暗地握了握,往事种种又一幕幕重现在眼前,心中万千情绪,却如鲠在喉,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只是喃喃的说了一句,“曾听说过……”
她记得曾经有一个少年,也站在自己的面前说过相同的话,现在他已然成为了他所要变成的人,真替他高兴。
雪梦自喜道:“我就说嘛,向岳将军那样的英雄,大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世上若是那个女子能够嫁给他,那定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南星见她说的极为认真,不禁暗暗摇头道:“他或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好!也或许早就心有所属了……”
雪梦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又怎样,一辈子那么长,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又怎会知道今生只会钟情一人呢?只要我肯等,一定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南星微微怔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颗心竟有些许触动。
这时身后传来周锦的声音:“两位姑娘,上面派人来画像了,叫你们两个过去呢。”
雪梦答应道:“好,这就过去。”
说着拉起南星的手向马厩外走去,南星还思量着方才雪梦的那句话,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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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厅中,只见已经有许多人站在这里了,分男女两队排好。队伍的最前头,两名画师正在绣卷上作画,南星不禁四处打量着,却不见杜仲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南星莫名的有些想要见到杜仲摘寻人不见,已经到自己了,南星站好,画师抬起头来,竟然一时间目瞪口呆,一双眼睛看南星都看直了,许久竟说也不说,动也不动,南星轻咳了一声,画师才发觉自己失礼,讪笑着说道:“下官失礼了,请姑娘见谅。”
画师看着南星脸上的伤疤,不禁有些伤怀。
南星摇了摇头说道:“无妨……”
画师边画边闲聊着说道:“姑娘如此美貌,竟怎会这般不小心留下这块伤疤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