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尘也欣喜的抚摸着那孩子的脸颊,肌肤嫩的像是一块豆腐一样,比起寻常的孩子,这孩子的眼中却多了几分冷傲,那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青尘盯着他的眼睛,却一时间无法形容是在哪里看见过这一双眼睛,突然青尘恍然大悟,那是狼的眼睛!
这双眼睛和自己很像,或许是因为这孩子和自已一样都是吃狼奶长大,才会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突然青尘顺口问道:“这孩子的爹娘呢?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
一时间,空气像是凝结住了一般,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的声音也听得极为清楚。
青尘能够感觉到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位老人家,脸色变得阴沉了许多。
青尘和赵构两人的眼神汇集到一处,两人都知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青尘的话戳到了老人的痛处,青尘心中也不禁懊恼,自己不该这样问的。
这时只听见孟老汉长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道:“唉……一言难尽啊……”
四人围坐在院子中间的桌子旁,夏夜微凉,老婆婆哄着怀中的小男孩儿入睡,青尘则小心翼翼的帮赵构的伤口换药,青尘觉地自己的手竟然是这样粗笨。
青尘生怕会弄疼赵构,却还是总碰到他的伤口惹得她不禁皱眉。
赵构凝视着青尘,“没事的,上个药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赵构轻轻擦去青尘额头上浮出的汗水。
青尘身子一僵,一个激灵身子不由得往后退,磕磕巴巴的说道:“好了……好了……包扎好了。”
看着满头大汗的青尘,赵构得意的勾起嘴角。
这时,老婆婆怀中的孩子也已经睡熟了,一旁的孟爷爷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平缓。
老汉猛地喝了一口面前的浊酒,这酒带着特别的醇香,好像闻一闻就会醉了一样。
老人放下酒杯,眼中透着丝丝忧伤,却全无醉意,他慢悠悠的说道:“这孩子的命实在是太苦了……”说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他娘亲难产,刚生下他就过世了。”老爷爷说着又喝了一口酒说道:“生他那日,门口就盘踞着数不清的狼,本以为狼群想要屠村民,却没想到其中的一匹白狼竟然用自己的乳汁喂养这个孩子,后来听村子里的人说,有可能这个孩子是狼王转世,命太硬,才会克死他娘亲的。”
以前若是赵构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觉得都是无稽之谈,可是想起南星,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青尘不禁接着问道:“那孩子的父亲呢?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
提起这件事,孟老汉历经沧桑的脸上,像是结了数张蛛网一样,悲凉之感由心而生。
老人沉声说道:“这孩子的爹,就是我唯一的儿子,今年年初他被抓去当兵,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也没有看见。”老人的神色更加凄凉。
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村子的男人几乎都被招走了,不是做劳工,就是当兵,甚至连半大的孩子也不放过,村子里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还有女人和孩子了。”说着又长叹了一口气。
青尘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和赵构对望了一眼,想要从他的眼中寻找答案,但当她看见赵构眼中重重的阴霾之后,她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看来,孩子的父亲应该是在和女真人打仗中,离世了。
老汉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可怜我的孙儿,从出生还没有见到过他爹,我和老婆子还等着他回来给孩子起名字呢?”说着,老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而所有人也都默默,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孩子父亲回来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所有人都不愿意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