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舟今日十分纠结,昨夜君鹰没再回之前的客栈,就在这儿睡了一宿。
这会儿天刚亮,君沉舟就跑到院子里踱步发愁了。
君鹰毕竟大老远来了此处,君沉舟想要多留他几日,能以这种状态与君鹰相处的机会不多,说不准也就这么一回了,也算是让他尽上一分孝心。
可话到嘴边,君沉舟却又怕耽误了京城的事情。
思来想去,硬是没有开口。
君沉舟没发觉,他这模样被君鹰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早就愁上了,说来给我听听?”
君沉舟被君鹰这么吓了下,倒是没做出来什么蹦起来的丢人是儿,无非只是当场僵在原地,念叨了句,“爹起得可真早…”
君鹰见君沉舟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心焦,主动问道,“有什么话便直说,我何时教过你说话扭扭捏捏。”
“爹,这是三思而后发言。”君沉舟还是捡了个台阶下去,询问道,“您就这么出来了,京中由谁坐镇?”
“有太后在那儿,用不着担心。”君鹰摆了摆手,说道,“但我也不便久留,约莫再呆上几天,就要往回赶了。”
君鹰伸出手,郑重地拍了拍君沉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莫辜负了我与太后寄予你的希望。”
君沉舟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接君鹰的话。
君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喉间就感觉道了一股子腥甜,忙用手捂住了嘴咳嗽两声。
君沉舟下意识拍着君鹰的背替他顺气。
这咳嗽听起来算是吓人,宛如要将肺都咳出一般,这让君沉舟平白生出一股子心酸来。
君鹰这么多年不立储,无非也是想着再观察一下,免得立了废,废了立净是费事儿,当时他身体好,有底气扛着群臣的谏言视若无睹,可是如今这般行事,难不成是真觉着身体垮了吗?
“爹,您这是旧疾?”
“年轻时候落下的毛病,不算严重。”君鹰慢慢也就缓了下来,将手展开看了一眼,好在上面没血。
君鹰与君沉舟竟然同时松了口气。
“栖云镇比靠西,冬天风大,也要冷上一些,爹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如早日回京?”
君鹰瞥了一眼君沉舟,笑问道,“我瞧你刚才是舍不得我,现在怎么又撵我走了。”
君沉舟满头黑线,忙解释道,“我哪敢啊爹,您可是我亲爹!”
这在普通客栈里粗茶淡饭亲民布衣地相处一两日,倒是让这父子两个都卸下了架子,能互相开着玩笑,好好地说上一通话了。
君沉舟虽不是这儿的人,却也在这儿住了一年有余,此时正赶上阮轩辉有恙,君沉舟只好自己做东,带着君鹰在这栖云镇中左转右转,将他觉着好的都给君鹰介绍了一遍。
“这两日倒不见你的幕僚。”
君沉舟沉默了下,说道,“他许是在家中陪着娇妻,乐得清闲。”
语气当中不知为何有些咬牙切齿。
段启珏正在给阮娇捏面人,平白无故地觉着鼻子一痒,还没来得及提醒对面的阮娇站远一些,这喷嚏就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