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沙城大户人家服侍过的厨娘此刻压低着头,要是有地缝她都想把自己藏得好好的,这男人不说话也让她感觉压迫得很。
明明她这粥也是不少主人家夸赞的,为什么这男人看起来并不满意。
沙城人平日的饮食不论是百姓还是贵族世家都多是荤腥多,吃的也稍重口些,或者说不比京城那些官家勋贵吃得精致。
景烜知道地方差异勉强不得,挥挥手让厨娘下去。
不多时,厨房外来找景烜禀报的炎彬一张端方正气的脸尽是不可置信,一双黑白明亮的眼瞪得老大。
那个挽着衣袖沿弯着腰在锅边忙活着的男人是自己那个让敌人闻声色变的阎面将军,他动作处处透着僵硬生涩,但脸上的表情却是甘之如饴。
不用问他也知道主子这翻举动是为谁。
曾经他总会暗下担心从小就感情贫瘠的主子会一个人在荒芜得寸草不生的世界里孤独到老,可现在王妃把他拉回了这个喜怒哀乐丰富的世间。
这些日来过来,将军身上渐渐的出现了以前人味。
喝过药的叶汐然已经退了烧,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没什么胃口的肚子也饿了。
她视线凝在景烜手里还冒着清香热气的米粥上。
景烜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这一次叶汐然乖乖的靠在床头咬下景烜喂过来的半勺米粥,一入口软糯酥烂,粥里还剁了一些香软的碎肉,虽然米粒太软,但还是很清香。
“味道如何?”景烜问出口的时候眼里隐隐有一些忐忑。
叶汐然又吃了一口,“很好吃。”
抬眸间看到面前的男人松一口气的同时嘴角浮现几分欣喜。
她顿了顿,试探的问“你熬的?”
男人轻轻的应声“嗯。”
叶汐然讶然,她并不是惊讶景烜会下厨,而是他熬得粥竟然比她这个六岁开始两个人一日三餐的人水平还要高。
她不知道,这是景烜第一次下厨,他不会,但却学得很快。
第二日,就算叶汐然喝了木尘开的药,又有景烜无微不至的限制,她的伤寒却还是只是好一半。
有木尘的叮嘱,景烜愣是没让她出院门,就连吹两下寒风都紧着一张脸。
好在师父说昨日给染了瘟疫的病人喝了她的药,症状有明显的好转,看那样子若是到了晚上不会出现什么状况的话就可以肯定,她的的那张方子就是整个沙城的希望。
一整日,叶汐然都坐立难安,虽然对自己的药方有把握,但等待过程中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对于她的不安和焦灼,景烜没有心软让她出门。
天渐渐黑了下来,疫区内,木尘和几个大夫虽然亲眼看到这两个病人十分显眼的恢复,但也依旧不敢笃定。
几个大夫迫不及待的拽过病人的手把脉。
屋内的其他人不自觉放慢放轻了呼吸,唯恐希望被自己吓走。
他们目光灼灼的看着脸色不定的大夫们。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