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箫何凝望着他们,眼睛一瞬不瞬,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多次保证过!安阳郡主的命,是用青月的命来续的,你放心去吧,我不会伤害她。”
莫非晚用力地咬牙摇头,说不出话来,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喘息声。
外面的雪花飘散落在廊道,落在他们的身上,轻如棉絮,无声无息。
乌雅元桧默然闭上眼睛,道:“师妹你可知,我真的好喜欢你……”
“师兄!别走……”
可是他的生命如纷飞雪花,落下时就完结了他的一生,包括这个人的作为,他的好,他的声音,都不存在了……
莫非晚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取干净了,她将乌雅元桧背靠在边上,自己则扶着旁边的墙壁,慢慢地站起,拿着刺鞭的手在颤抖。
目光与李箫何交接时,眼底一片死气沉沉,声音暗哑:“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仁慈,致使后来陷入这样的绝境,是我错了,当日你被乌雅明之勒令挂着‘野子李狗,汝母妓也’的牌匾游行时,我就不该救你……不,应该从一开始就不该与你有任何瓜葛,我不该同情你……”
可惜后悔又有什么用?
突然轰隆的一声巨响,他们都感到强烈的震感,皇宫的方向升起巨大的蘑菇云,顿时狼烟四起。
李箫何满眼得逞的目光,也顾不得莫非晚的情绪,随即哈哈大笑:“娘,南秦没了!我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了,你安息吧娘……”
说着,他的眼睛全是泪,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娘,儿子做到了,让我们母子痛苦了一辈子的南秦和乌雅氏都没了……”
莫非晚面如死灰的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她半蹲下来,把额头贴在乌雅元桧的脸上:“师兄,宫里需要我,我会好好活下去,你安息吧。”
说罢她站了起来,无暇顾及已经疯癫的李箫何,便往宫中赶去。
路上遇到乌雅元渎带队慌逃,他见莫非晚两眼红肿,又独身一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本该返回始安城的秦丧与骨羽,再度回到了南秦,因为廉周安与李箫何合谋之事,刚荣升为太子殿下的廉半雍并不认可,又因爱妻心切,所以始安城那边由他和长云出面,保全始安城一切周全,秦丧这才得以返回南秦。
莫非晚大概了解后,与乌雅元渎告辞,赶往宫中去,几乎夷为平地的皇宫依旧烟雾缭绕,逃出的大部分的人,有秦家军和南秦兵、西隐兵和尸蛊,他们如今正对打得猛烈。
她亦加入其中,刺鞭左右攻击而去,一路寻找着秦丧等人的身影。
最终看到他身披残甲,手执长剑,脸戴半黑玄铁面具,脚踏着血路而来,道:“晚晚,我回来了。”
所有的委屈一袭而来,莫非晚冲入他的怀里:“秦丧……”
两人只简单团聚,便又对战那些敌军,秦丧与她背靠着背,杀出血路来,他道:“晚晚,快召唤虎符兵队!”
他们不是被炸毁了么?莫非晚虽诧异,却照做了,不多会,隐隐震感传来,随即是强而有力的脚步声。
秦丧松了一口气:“虎符军队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寻常炸药对他们无效。众秦家军听令,撤退!接下来让他们摆平即可!”
说完后,抱着莫非晚飞身上马,退离到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