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丧脸上浮起一层惨淡的笑意,只觉得心中万千杂乱思绪,低声道:“莫非晚,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莫非晚的手一顿,见他脸色苍白,突然觉得眼睛灼热滚烫的,但又不得不硬起心肠,语气轻松道:“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喽!”
她无论如何都将无法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相公,此举于她而言是疯狂的,不该存在的!
若秦丧真的与周焉云喜结连理,那么她将不顾一切退出。
秦丧叹了一口气,她不知自己的淡然像在他的心口划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让他心口剧痛。
“你……”莫非晚欲言又止,侧目看着他绝美的轮廓,“你最近在忙什么?”
说话间,三人已到安阳楼下,堂内酒香四溢,琴箫和鸣。
秦丧道:“不忙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唔?”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喉口艰涩,一双眼睛光彩俱无,“我们现在要回去王府吗?”
秦丧被她气得呼吸一窒,眼里迅速蹿起一层水雾:“你不要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爱还是不爱就两个字的事情,有那么困难吗?”
在他们身后默默跟着的小翠皆是一愣,赶紧趁机去了庭院,在马车旁等他们。
莫非晚转头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喉口哽住,说不出什么来。
许久,才如同呢喃般发出细微声响:“怎么了?为何今日的你,如此急躁?”
秦丧默然低头,看着屋内烧着的旺盛的碳火,火上正煮着一壶茶。
飘在半空的那点火星,像是禁锢着发生过的记忆,眸光随着它进去,然后将那些发生过的事情逐渐扩大。
乌雅元桧依旧穿着莫非晚为他挑选的衮龙袍、龙履、冕旒,自此她挑的这款龙袍款式成为他的最爱,常常穿着上朝。
他和秦丧说:“我曾想过,如果周焉云进宫了,你们能相守白头。但世界上有两种夫妻,一种叫半路夫妻,无论途中爱得多深,终是情深缘浅;另一种叫一生夫妻,无论过程如何,都属缘深,会与之偕老……”
秦丧问他,这是何意?
“你们属于第一种(半路夫妻),所以我不会再把师妹托付给你了。”
乌雅元桧说话的语调慢条斯理,唇角还有一丝缥缈的笑意,缓缓地道:“师妹的余生,不劳你费心!”
秦丧心下掠过无数过往的虚影,单是出于对情敌的直觉,这次,乌雅元桧是说真的!他要与自己抢老婆……
“秦丧?!”莫非晚唤了他好几声,不知为何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愧疚,“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秦丧苦笑,眼里闪过一丝黯淡,“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莫非晚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犹豫了片刻,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秦丧叫住她,淡淡道:“也对!你本来对我就是见色起意,将我吃干抹净后,说扔就扔了,我还问你这些做什么?你这个负心女……”
“啥?”莫非晚目光锁定秦丧可怜巴巴的眸子,试图通过他的眼探入他的心底,“这位戏精朋友,什么叫我吃干抹净?我是负心女?!”
秦丧默然点头,声音波澜不惊,纤细的腰身挺得笔直,双手低垂着玩弄袖子,就是一副惨兮兮的受害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