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万千利刃刺入他的心中,把五脏六腑都搅作一团,痛到了极点。
莫非晚往马车走去,冷然道:“无论如何,周焉云倘若与斐婉的死有关系,我拼死也会杀了她,如今你且护着吧。”
长风之中,两人的身上渡着一层滟滟水光,亦仙亦幻,秦丧伸出手去,与之相扣。
修长的手掌,匀称的骨节,握住她的手时,一如既往的温柔熟悉,亦是那般冰冷清清。
秦丧道:“我知道。”当初杀心起之,周焉云与自己的那点情分,早已经消失殆尽。
“娘快到南秦了,我接周焉云进安阳楼是顺了她的意。”说罢,他放开了莫非晚的手,脸上平静无波,唯有唇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弧度来。
“婆婆?”莫非晚眉头一皱,“她身体不好,为何跋山涉水而来……”
话音刚落,她自个率先自嘲了一下:“对了,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孙子。”
秦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孩子真不是我的!”
莫非晚道:“是啊,但就算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婆婆一个信了,孩子就永远是你的。”
秦丧跟着她踏上马车,淡定地端坐着。
青月自是欢喜二人重修旧好,自告奋勇驾马车去了。
莫非晚略觉尴尬,低头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秦丧道:“自然是与你回家。”
微风吹来,纱帘徐徐飘动。
莫非晚不由自主地叹了一下:“罢了,你爱去哪都随你吧。”
秦丧略一思索,问:“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银簪,你是如何得到她的簪子,并且以此让她承认,当时她也在京郊一事的?”
“因为……”
当时小翠来信,说她们主仆在城东的事,周焉云匆匆离开,回来后发现她的裙摆染有鲜血,正巧斐婉的死讯传出,小翠怕错过什么疑点,遂赶紧通知了莫非晚。
这件事太过突发,而且无人知道周焉云的踪迹,若要让她承认曾出现在案发现场,必须要有‘所谓’的人证物证。
所以莫非晚让小翠把她的银簪给偷了出来,又以骨羽作为人证,连诓带骗的让她承认了。遗憾的是,她仍旧东扯西拉,满嘴谎言,根本无法判断她有几句话是真。
秦丧陷入了沉思,道:“约见周焉云与斐婉的人,你认为是同一个人吗?”
莫非晚道:“未必,不过都发生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想必是有人故意将两者牵扯在一起,我怀疑过是周焉云为了报复我,而做的事,但我与斐婉交好,她应该不清楚才是。最有理由这样做,应该是乌雅明之,可是他若真要杀人,直接杀掉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烦,还约去京郊,最后还隐瞒着我。”
何况斐婉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自是最清楚,即便真是乌雅明之相约,她一定会先回来与自己说,然后大家一起解决。
秦丧道:“嗯,你分析得很对,约见她的人,一定是她相熟之人,否则她不会毫无防备的去。”
莫非晚就是想到这一层,才打算从周焉云身上入手,试图挖出一些蛛丝马迹,奈何她心思过重,最后还装晕过去。
如今,如果在她身上没有希望,唯有一边寻找乌雅明之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