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莫非晚跟着乌雅元桧进入慎刑司的地牢里。
莫非晚苦着一张脸,实在是里面的味道太过臭,她跟在他身后走过弯弯绕绕的牢道,看来乌雅元贺被关押的地方很隐蔽。
莫非晚随口问他:“你会怎么处置乌雅元贺?”
乌雅元桧轻描淡写道:“总之我不会用对三皇叔的方法对待他。”
“是……你真的不会……”
乌雅元贺问:“找他只有这一件事吗?”
莫非晚点头。
行至底下三层,终于不再闻到那阵怪味,看着两侧密封住的牢房,里面不知住的都是什么人,目光无意识的从门上的小窗口掠过,与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眸对视了一下,待她正想看清时,那双眼睛已经不见踪影。
乌雅元桧在尽头一间牢房停住,跟在身后的狱卒很自觉的打开枷锁,整个地下只有通道的墙洞里挂着灯,牢里面则不允许点灯,曾经有人为了趁乱逃亡,造就了一场火灾,当时熏死许多来不及审问的朝廷要犯,经此一事后,牢房内便不准再点灯。
乌雅元贺住的牢房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把椅子,他背对着房门坐,听有人开门低声地笑了一下,道:“莫非晚,我知道你会来的。”
狱卒从外取下一盏灯,挂到里面的墙洞里,便自觉离开狱房了。里面依旧阴暗,看什么都觉得费力,他们的轮廓略显模糊。
莫非晚道:“是的,把休书给我。”
“哈哈……”乌雅元贺转过身子来,面部在浓重的灯色隐约感觉有些扭曲,“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便是新帝会饶你一命。”
乌雅元贺微微皱眉,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交出休书?”活在这分不清黑白日夜的地狱里,他宁可不要性命,原以为她来,是和自己合谋办事,没想到她这么天真,手中没有任何筹码。
“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含笑仰望着莫非晚,声音平静而坚定:“不过我也不指望你救我出去了。”
他从腰间拿出那封休书,一直阴郁的面容露出一丝讥讽:“莫非晚,这是你逼我的!”说完后,竟将休书揉成团,一口吞入腹中。
莫非晚顿了顿,才道:“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了,是你逼疯的,明明与我合作着,转个身便出卖我?!但愿你这棵墙头草,一直都能如此顺心顺意!”
莫非晚瞥了他一眼,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写了休书,又抓走我姐姐,还派周焉云来偷回休书,以此来威胁我,你就没想过后果?我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在这样凌乱虚幻的光晕里,乌雅元贺悔不当初,但他悔的是,把人藏得太易于暴露,若再重来一次,他一定叫任何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