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之庭抱着安哥儿不肯撒手,坐在床沿与妻子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安以蓉掩唇打了个小哈欠,他才站起,小心将儿子放进悠车里,再唤乳母进门守着。
他转出外间洗漱更衣,随后便折返内屋。
这几天,东之庭都是在产房外间的罗汉榻上歇息的,守候着妻子与新生儿子。今儿安以蓉醒着,他也不怕打搅她安眠,直接到了里间床榻,抱住她往床里头挪了挪,自己睡在外侧。
“之庭,你要睡这?”
东之庭应了一声,随即笑道:“你放心,这屋里的事儿,一句也传不到外头去。”
在古代,夫妻感情更崇尚相敬如宾,像他们这般难舍难分,实际上是很让人诟病的。
尤其安以蓉还是庭王妃,是皇室中人,一旦宣扬出去,必然会会落下个不懂分寸,甚至是魅惑男人的罪名。
东之庭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当然不会让妻子落到这局面,这欣蓉堂的事无大小,一概不会传出半点风声。
“嗯,我知道的。”
安以蓉当然不会把夫君往外推,哪怕他出去是独眠,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记以示奖励,她笑道:“我不许你出去。”
“我也舍不得你。”
低低话语含嗔带痴,东之庭随手拂下锦帐,回头便将她水盈盈的双眸,心中不禁一热。
薄唇凑了上去,“我也是。”
锦帐低垂,一个吻温柔又缠绵,好半响才分开,夫妻额贴额,东之庭低声说:“蓉儿,辛苦你了。”
他说得很认真,安以蓉心里甜丝丝的,“嗯,生安哥儿时可痛了,你以后得多心疼我。”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说的不仅仅是孩子,她不兴吃苦受罪不吭声的,该软语软语,该撒娇撒娇,也是维系夫妻感情的一大利器。
其实,不用她撒娇,东之庭都爱她如珠似宝了,再一撒娇,更是怜爱。
东之庭将她抱紧在怀里,“我知道,我知道的。”
一颗心像浸泡在热水中,软胀软胀的,夹杂着热热的疼,还有丝丝甜蜜。东之庭只觉得幸福极了。
夫妻二人交颈相拥,温存缱绻,良久,安以蓉才道:“之庭,明日就是我们安哥儿洗三了。”
她偎依在夫君温暖宽阔的怀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寝衣领口。实际上,她很不想打破此刻缠绵气氛,但明日很重要,她不得不开口。
因为洗三礼在内宅举行,东之庭不能参与,安以蓉坐月子也不能出席,还好宁皇后会在场。
但因为之前的灯油事件,安以蓉这个做母亲的,哪里会彻底的安心呢?
这话不是不信任宁皇后啊,只是有了前车之鉴,她难免会担心,代雅等人又会出手,对付她的孩子。
要是对付她,她倒还能想办法应对,可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呢?
安哥儿不参加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