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朗，星河便黯淡了下去，疏疏落落的几颗挂在那里，还比不过地上的万家灯火。
顾相思枕着胳膊躺在那里，搭起一条腿，手指数着为数不多的星子。
忽然笛声停了一下，整个夜空安静了下来，顾相思偏过头问，“怎么不吹了？”
司寒珏看着她的眼睛，“有点累，歇会再吹……你有什么想要听的曲子吗？”
“曲子？”
顾相思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来这这么久，她平日里也少听这里的曲子，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有什么。
南疆的音乐简直是不能入耳，都是当地的民俗民调，音调怪得很，呕哑嘲哳难为听。
她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什么，便问他，“你方才吹的是什么？还蛮好听的，你接着吹这个就好了。”
“鹊桥仙。”
顾相思觉得这曲子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胳膊被枕得有些发麻，顾相思换了一个姿势靠在那里。
司寒珏站起身来，将玉笛横过，看了阖眼自得的顾相思，摇了摇头，笛声便又悠扬地在她耳畔响起。
《鹊桥仙》是楚国的曲子，写的是相思，郎有情，妾有意。
笛声在天幕中转了几个来回，缓缓落到人间，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聆听。
风吹笛声断断续续，顾相思竟在一曲终了睡去了，司寒珏将玉笛别回腰间，俯下身子看着在百丈高空沉沉睡去的她。
月夜微凉，贪凉怕热的她睡得极好，浓密的睫毛打在一处，像两片鸦羽。
司寒珏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低头在她额间落一个吻。
“入我心里，还故意推我千丈……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