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懒得搭理张氏的怪腔怪调,与众嫔妾招呼过后,便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这一坐下,才看见在正中央向她行过礼后又继续半弯着腰在大转盘里——穿针线的朱良媛。
“朱妹妹这是在做什么?”
于斐起身走了过去,才发现那个大转盘里竖着插满了针,乍一看上去至少有数十根针。
有些针是针尖朝上,有些针则是针眼朝上。
朱良媛正取着旁边的针线挨个地在穿针,她低声笑道:“回娘娘,妹妹刚才比试绣艺输了,所以按着规矩要将针线穿完。”
于斐看了眼她穿针时因为不小心碰触到针尖的手上沾惹了血珠子,气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问道:“朱妹妹的绣艺一绝,是怎么输了比试?”
就算是输了,让人对着这么个大转盘穿针,分明就是故意伤人!
张氏坐在上首掩嘴一笑:“于侧妃该不会仗着自己是侧妃,就要包庇比试输了的朱良媛罢?这姐妹情深还真是感人。只不过愿赌服输,朱良媛若是输不得早说就是,本宫向来大量,要饶过你也不是不行。”
于斐抬眸朝张氏看过去。
不知是否因为活动与穿针有关,太子妃并没有前来出席,整个会场里除了她外最大的就是张氏。
张氏笑得嚣张肆意。
原本她还仅是猜测朱良媛被罚有异样,而今看了张氏的脸,便肯定她是故意为难朱良媛。
“不知张侧妃这绣艺比试的规矩是怎么定的,说来让本宫听听?”
她坚定地拉着朱良媛往旁边的位置走去,坐好后才慢条斯理地看向张侧妃。
哪知张侧妃却耸耸肩懒得解释,只道:“众姐妹都在场看着的比试,难不成本宫还会故意罚朱良媛?于侧妃要是不信,大可问问妹妹们。”
于斐微微蹙起眉,眸光扫了眼围坐了一圈的嫔妾们。
她平日里最是不擅长与后院嫔妾社交,唯一熟悉的就是朱良媛,张氏现在有恃无恐这般说,怕就是笃定没有那个嫔妾敢当着她的面将情况说清楚。
就在她将目光落在朱良媛身上时,忽地有个嫔妾站了起来:“回于侧妃娘娘,张侧妃娘娘让姐妹们自愿参赛,现场绣一幅七夕相关的绣品,然后看谁绣得最好。绣得最好的可以得一份奖赏,若是绣得最差的,就要将大转盘的针全部穿上线。”
于斐朝那个嫔妾看过去,尽是这段时日时常在园子里见到的那个雷美人。
而此时雷美人身边的另外一个嫔妾也站了起来:“起先张侧妃娘娘评定朱良媛的绣艺排名最末时说的是若是朱良媛愿意抚琴一曲,只要弹得比刘美人的好,就可以免去穿线的惩罚……”
刘美人?
于斐顺着那个嫔妾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张侧妃旁边的刘美人。
她道是谁。
就是曾经把朱妹妹当做婢子使唤被她发现后被降了位份的刘美人。
“姐姐,”朱良媛感激地看了眼两个替她说话的嫔妾,对于斐道,“妹妹素来不善抚琴,遂只能选择穿针。只不过,妹妹其实并不服气。”
张氏比她位份高,适才十位参加绣艺比试的作品送上去,张氏瞧也不瞧就点了她的绣品为最末,她就算辩驳也不会有用。
而今于姐姐心疼她来为她撑腰,她自然不能让姐姐输了气势。
“妹妹自认刚才的绣品就算不是最佳,也绝不可能最末,还请姐姐明察。”朱良媛暗暗握紧了帕子,一双眼燃起了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