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两股却是走向了完全相反的两条路,来自亚伯里安公国及周边伯国的这股队伍在这一年的征战中损伤超过三分之二,又遇上领头的大领主因病离世,最终仅剩3000多人的军团分道扬镳,少部分加入了其他队伍或者回家,更多的人选择在路上安家,在圣城的东边,原来属于亚洛斯人的土地上建立了名为伊迪斯的伯国。
而另一股力量则做的更加彻底,他们在赶走亚洛斯人后,占领了曾属于东白枭帝国的两块大土地,并建立了一个公国与一个伯国。
其中的席尔维斯特公国更是掌握了孟罗洋东岸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海佑城,以此绑架了东白枭帝国往东的大部分海路贸易。
这让东白枭帝国的皇帝雷霆震怒,帮助自己对抗侵略的人最后却成了侵略者本人,自己的求援竟导致引狼入室,但此时他已经对此无能为力了,连年的战争与后来支持远征队伍的花费已经让帝国经济崩溃,风雨飘摇,面对人家在自己家地上撒尿的行为,却只有骂人的力气了。
就这样还不敢骂的太狠,只能是向那些西边的王国伯国表明态度而已,生怕新的侵略者一个不高兴,再惦记上自己没丢的土地怎么办。
同时这件事也为他敲响警钟,如果放任远征军继续做大,自己的利益就愈有可能在远征结束后受到侵犯,在这样的背景下,东白枭帝国的大臣,杜鲁斯为他出了个主意:借粮草之事破坏远征军想要围困圣城最终逼降对方的计划,挑唆两方在资源还丰富时尽快大战,让两方互相消耗,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一举拿下圣城甚至夺取这些远征军一路掠夺来的庞大金钱财富。
这是阳谋,无法可破的阳谋,因为异教徒与神恩教廷之间的矛盾来源于思想,这无法调和,所以两者不可能合作破局,同时将阻断粮草之事做成后,人心便难统一,虽然席尔维斯特公国曾经是远征军的一部分,但此时他们的利益已经不再统一,所以必然不会全力帮助,这样的情况下,破城就是唯一的出路。
也是唯一一个有些许可能摆脱当下困境的计划。
......
此时在营地最中央的大帐中,一身重铠,头发黑白相间的奈折尔端坐在最高最中央的位置,他身旁左右各两个高背椅,两位在世俗权力中仅次于奈折尔的小领主坐在最下次的两个位置上,两位小领主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惊讶与不解。
而在奈折尔左手最近的位置,是一袭白衣的神恩教廷大主教,他的对面,一位身穿厚重红衣,留着雪白头发的老人正半闭目安坐。
奈折尔将刚染血的大剑竖着插入分开的大腿中间,眼神疲惫,上身拄剑而坐。
“昨天中午,孟罗洋上出现十几艘东白枭帝国的军舰。”
“今天早晨,30公里外的白海湾疑似有4艘白枭帝国的军舰出现,但并未停靠;后面一条密信是在攻城开始后不久我才收到的。”奈折尔缓缓道,他将手里两纸写满的密函传了下去。
十三红衣之一,伟大的枢机主教只是撇了眼就递给对面的大主教,后者双手恭敬接过。
也是并未看很长时间就递给下座的两位领主,二人拿着密函脸色愈来愈差,甚至有人长叹一声,哀婉道:“前后都是死路,到底是逃不过...”
一时间空气尤为静寂。
其中一位年龄较小的领主亚西伯恩.门罗还是提出自己的质疑,他微躬身体,单手扶胸对奈折尔道:“就是这样,您也不该临时放弃进行了一半的攻城,突然的命令让军队士气大受挫伤,撤走弓箭手、抛石机后,让很多负责前线攻城的士兵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消息,又失去了支援,最后被留在了城门下。”
“我知道。”奈折尔也是无奈叹气,但他的眼神依旧犀利,“但比起这个,我更在乎大部分人的利益,尽快的叫停攻城,白枭帝国的密探们也就能更快地将战停的消息传递出去,这样就避免了一场两面围攻战役的发生,毕竟军队就是战车,一旦下坡,可就难止住了。白枭帝国的军队一旦到达这里,就算他们看到的局面不是他们希望的那样,他们也只能无奈地发起进攻。
你们身为战场的决策者很清楚的吧,白枭帝国皇帝是在等待我们都重伤的时候,再来上最重一击,他们自己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还完整时与他们一战,到时候虽然我们在两方夹击下一定覆灭,但东白枭帝国的军队只怕也保不住。
现在我们只是损失了小部分的人,却争取了当下最重要的东西-时间,我相信,只要能拖下去,就一定可以等到缝隙之间的机会!那是我们唯一一个拿下圣城,还有时间休整,好面对之后白枭帝国军队进攻的空窗期。”
“可粮草已经支撑不住了。”大主教忧心忡忡。
“夺回圣主化身出生之地的圣城是最重要的事情,圣主愿为了可以在凡世传播教义、真知的大事业牺牲一些生命,并承诺将这些人死后接引到天国中,如同《旧约》里古老时代的洪水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