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的水漏声在帅帐中响起。
碎星战场没有昼夜之分，只有靠这古老的方式，才能感受到时光的流逝。
否则，不分日夜的战场，哪怕是贪恋杀戮的摇光，也会沉沦在空**的虚空中吧。
“五年后，你想要登山？”摇光宫主倚着靠背随意问道，好像那座山不是自己的一般。
“晚辈早已同天权不死不休！”林予也坐直身子，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那可不容易啊，”摇光宫主叹了口气再度说道，“就连老夫，如今也摸不清邢家的斤两。”
“但这天，总是要变一变的，不是么？”林予说罢，紧紧地盯着对方的双眼，发现并没有什么波动。看来飘渺的大劫，当真不是谁都有资格知晓的。
目前以林予的掌握，知晓大劫之人不出双手。
扶桑神树自不用多说，这个老妖精亲身经历过上一次大劫。
弑神棍的器魂虽不完整，但也知晓天道的存在。
再有就是岁月老人，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或许在漫长的生命中，接触到了一些痕迹。
然后就是老神棍，掌握命运大道的他，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最后，便是那山顶之人，他似乎在躲避着天道的关注，而且应该跟吞天蚕一起在筹划着手段。
再就是林予和昊天尊了。
飘渺的大劫，即便是摇光宫主这样的绝颠存在，却也并不知晓。
“是该变变了吧，”摇光宫主浑厚的嗓音竟然有些嘶哑，“十万年了啊，就是不知道乌烟瘴气的元界，还能不能经受得起这番折腾啊。”
“不破不立，”林予眯起双眼，他此次来碎星战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探探摇光宫主的立场，“想来，红妆已经告知宫主凝星丹的消息。”
当日主位战场一别，林予让练红妆将帝枫手中握有凝星丹的消息带给摇光宫主。
“你被巫族下咒之事，老夫也已知晓。”摇光宫主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说道。
“所以，宫主守在前线一辈子，为的是元界苍生，”林予也略微低首，盯着手中的棋子，一字一句地问道，“还是那座山？”
“老了老了，”许久的沉默后，摇光宫主缓缓睁开眼眸，却看不见光，显然他刚刚做下的决定极其艰难，“老夫可以保证，你登山之时不会看见一道血衣！”
“但也仅此而已了！”
登山之时不会看见一道血衣！
“够了！”林予的嘴角翘起，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了。摇光宫看似两不相帮，实则是在帮助林予！
本来天权和开阳就已经让林予捉襟见肘，如若摇光再拦在山脚，那么一切都要重头算起！
够了？
摇光宫主看着青年自信的笑容，心中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这颗心，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如此跳动过。
什么够了？
难道是准帝已经够了？
这才几年，这位逆天之人的羽翼竟已如此丰满？
“对了，”林予放下手中的棋子，突然想起个事，“当日浮空之战后，岁月前辈曾言，除了两大宫主外，还有一位三步于虚域之外，不知宫主是否知晓此人？”
“还有一位三步？”摇光宫主的眼眸微眯，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目光由思索变作了惊诧，“难道说他没死？”
“邢夺的亲弟弟，邢隐！”
“当年就像个幽灵一样，隐匿在邢夺身后，为邢家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老夫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竟同样迈出了第三步！”
邢隐...林予记住了这个名字，如果没有意外，邢家这对亲兄弟就是自己和昊天尊的对手。
“多谢宫主告知！”林予起身便要告辞，练红妆赶紧站到他的身旁要一起出去。
“如果，”摇光宫主没有在意练红妆的小心思，“你登山成功，又待如何？”
“登山成功？”林予低下头思索一番，“还是等到彻底成功之后，再论吧！”
“晚辈先行告退！”林予拉着练红妆退出了帅帐。
留下摇光宫主衰老的身影。
彻底成功...
难道天权都不是他最后的目标？
龙族的楼船上，看着梅芮和练红妆好似姐妹般地谈心，还把自己晾在一边，林予心中很是自豪。
哥们的后宫一片和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