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林予没有去追。
魔族的出现,或许预示着元界将再度混乱。
而林予目前,需要这样的混乱。
乱中,才有大机缘!
这些魔族,就交给大人物们去头疼吧。
“为什么不追?”苻柔骑着小飞象赶了过来。
“魔族会为我们争取些目光和时间。”林予没有多解释什么,而是眺望远处那一场无声的虚空风暴,“这是战场的边际吗?”
“这处空间本来就不稳定,迟早要被这场风暴吞没。”苻柔也不再追问魔族的事,他说得没错,不管沉寂了多久,魔族的踪迹总是会牵引天权宫的精力。
林予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几乎同一时间,原本无精打采的小飞象突然抬起脑袋,长鼻子翘得老高,若不是前方的风暴过于骇人,小飞象早就冲了过去。
而林予的右臂,则开始震颤。
是血炼的碎片么?
如今的血炼还剩下刀柄和刀尖没有找到,或许其中的一个部分,就在这虚空风暴之中。
可是这风暴...
林予眯起双眼,他已经来到了风暴的边缘,收回刚刚迈出的右腿,上面已经被无声地划出了伤口。
这还仅仅是最外围最边缘的地带,其内部的空间将更加不稳定,林予相信仅凭自己的手段是办不到的。
“搞不搞得定?镜爷?”
“呦呦呦,终于想起本爷了?”镜爷猥琐委屈地说道,“有了小姑娘陪伴,就把本爷丢在一旁。”
“...”林予翻了个白眼,“这里面应该有血炼的碎片。”
“哦?那无论如何都要搞一搞。让我瞧瞧,”一只银色的,缺了一只翅膀和一条腿的乌鸦从林予眉心中飞出,落在他的肩膀上,用仅存的翅膀搭了个凉棚,略带严肃地望向风暴,“不太好搞啊小子,我只能保你不被撕碎,却会伤痕累累。”
伤痕累累?
林予的嘴角翘起,仅仅如此的话,这个回答真是太美妙了。
“幻空鸦,空灵镜的本体?”苻柔骑着小飞象跟了上来,好奇地盯着那只略显虚幻的奇特乌鸦。
“啧啧啧,没想到,时隔十万年,本座的名号依然响亮。”镜爷将单独的翅膀负在体后,苍茫地说道。
“嗯,是呢,”苻柔认真地点了点头,“史书有很多关于幻空鸦的记载。”
“用词最多的,就是猥琐二字。”
“...”镜爷。
“哈哈哈,以史明鉴,以史明鉴啊。”林予拍腿笑道,“不过,镜爷,小子我还是很佩服你的。”
“哦?”听到林予的恭维,镜爷还是很受用的。
“过了十万年,你居然没有一丝丝改变。”
“噗呲。”苻柔笑了一声,浅浅的酒窝浮现在娇憨的香腮上。
“你还搞不搞!”镜爷怒道。
“搞搞搞!”林予讨好地点头,“小吃货,回来!”
小飞象不情愿地飞进了林予的眉心,苻柔则是眼角微微一缩。
居然还有存储活物的空间!
“开始吧,”林予地面色凝重下来,这一遭稍不留神,虽不至于身陨道消,也极有可能粉身碎骨,“保护好她。”
说罢,林予双手捏诀,一道道银色的丝线涌出,环绕在他的身旁,类似一道道星环。
林予一步步踏入风暴之中,无声无形的风吹拂在银色星环上,银色略显黯淡,林予却安然无恙。
但这仅仅是外围。
随着林予不断深入,一道符文悬浮在了林予的头顶,无数根银色丝线从符文中洒落,好像一只花洒,将林予笼罩在内。
这道符文,出现在第三枚镜片上,虽然略有残缺,但威能却不容小觑。
“这是什么符?”苻柔问道,镜爷的本体落在她的肩头,同样散发着银色的微光将少女保护在内。
“本爷也不知道,这道符应该是残缺的一角。空灵教数万年的历史中,即便是那些教主都看不透这道残符,而他却能。”
“也正是因为参悟了这道残符,他的第三指,跟其他人施展的并不一样。”
“别人没有这些银色的丝线。”
“你没告诉他?”苻柔诧异地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他?就让他自己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不好吗?”镜爷期盼地说着,“哦?不行了吗?”
镜爷望着前方瘦削的背影,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十万年前那惊才绝艳,就连自己主人都自叹不如的黑衣青年。
他们的背影真的很相似,那他们的命运也是否会重合呢?
银色丝线已经失去了色彩,头顶的符文也涣散开来,无声的风化作了最为锋利的刀刃,不,准确的说更像是无数只虫豸,在撕咬着林予的血肉。
肉眼可见,早已赤身**的林予,其身躯在消散,化作了点点血光融入虚空之中。
少女赶紧闭上双眼,半张脸颊上还有一丝红晕,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一张淡绿的符文出现在林予的头顶。
淡绿色的柔光落在林予残损的身躯上,一时间血肉竟再度生长。
生长的速度和消散的速度在此时达到了一种平衡。
但林予的肉身在此消彼长之间,却得到了锤炼。
天可怜见,这种锤炼,可谓世界上最恐怖的锤炼,也可能是最高效的锤炼。
无论是气血,还是神元都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磨砺,林予甚至感受到了神府好似缩了一些。
但精纯度却增长了一分。
“有用!”林予的目光锃亮,好像刚刚血肉模糊的是另外一个人。
林予再度踏步,虚空风刃虽然无声无形,却实打实地无时无刻地在撕扯着林予的身躯。
淡绿色的符文却总能让林予复原。
又欠了个人情啊,来到元界,人情这种麻烦的东西真是没少亏欠。
不过,随着深入,平衡开始被打破,恢复的速度开始减缓。
镜爷在此时扇动着单独的翅膀,同样是看不见的风吹过,将虚空风刃吹散了一些,尽量回复到平衡的状态。
就这样,在这个王位战场,十万年都无人知晓的虚空风暴内,一个下界来的无名小卒,在极限压榨着自己的潜能。
也在极度拓宽着,未来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