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位和事佬在欲图掏出盾牌抵挡之时的动作竟有些迟缓。
快慢快慢！
这就是大先生最神秘最让人忌惮的地方。
“今日谁要是再跟我谈大义，”大先生收起手中的长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幽幽地说道，“那便不死不休！”
强势！
狠辣！
所有人都以为，姜院长的大弟子是一位与世无争的书生。
然而那只是和平盛世之年。
如今，院长陨落，大陆变天在即，这位曾经的书生被迫弃书执剑之时，所有人好似都再次看见了，三千年前那位大陆第一天才的影子。
那位天才，虽然镇压了大陆三千年的气运，但很少有人知道，三千年前，当他还年轻之时的狠辣与强势，手中的鲜血不比任何人少。
那便是姜无极。
巧合的是，今日在场的十多人几乎都是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一代天骄。
而如今，他的大弟子，无奈地撤去书生的姿态之后，展露出来的冷冽，丝毫不比他的师尊差。
三千年后，这些人终于才想起来，论起狠辣和强势，在场之人没人比得过姜无极。
而，他教出来的弟子，又会差到哪里呢？
那一剑，好似划过了周洛的魂海一般，让他终于明白，眼前的青年，已经不能再当做一名后辈来看待。
那一剑，就连自己，也只能说是勉强接下。
虽然周洛依然不惧，但真的不得不考虑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
原本周洛的依仗是同姬家联合，并且以大义之姿碾压。
然而当下，姬家如同臭皮糖一般又臭又滑，而大义之姿，又好似一把烧火棍，一碰就着。
对面的青年，真的是能够不顾大战将至而兵发周家。
“好！我答应！”周洛一身气息颓败下去，终于开口应道。
无数声叹息，在周围十多位老古董的心中响起。
看来，属于我们的年代，已经结束了吧。
“起誓！”大先生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周洛再度怒火中烧，大喝道。
“起誓！”然而大先生却置若罔闻，依然平静地说道。
“你！”周洛顿时感觉苍老无比，心中怒火终被对方的强势扑灭，缓缓地不甘地说道，“解散雷族，废去高层修为，周洛起誓！”
誓言，在这个大陆的凡人中是很苍白的。
然而在武道巅峰之中却是很重要的。
起誓之后若是未曾做到，心中永远都会感觉有一丝缺陷，就像大坝之上那不起眼的蚁穴，裂缝将越来越大，导致道心崩毁。
大先生点了点头，又朝着姜无悔点头示意，目光又看向一言未发如同一团烈日的圣光山山主，若有所思。
随后又朝着同样一言未发的剑圣点头示意，便带着二先生和四先生远去。
留下了一句清冷的话语。
“魔族降临之日，道院必将坚守第一线。届时，再让我看看你们口中的大义吧。”
至此，今日一幕，随着白昼的黯淡，终于要落下了帷幕。这一日，可以说是北原历史上最长的一天。
十数位大圆满没有再度交流，或许有的传音交流也不得而知，便草草散去。
姬若虚面无表情地消失在虚空之中。
周洛面色铁青化作一道雷光掠向南方。
留下一众南方圣地，和不知所措的北原修士。
一个月之后，一道道惊天的消息传遍了整座大陆，一时间大陆之上风起云涌。
很多势力在山门口系上了白带，藉慰姜院长在天之灵。
当日蓝水城强势的大先生和道院，却归寄于万道山腰，未曾再有人入世，就连凡心城中的护道军，也消失不见。
周家在道院的逼迫下，解散了雷族，废去了所有高层的修为。
姜家归附道院。
当然也有人在谈论，被誉为万古第一妖孽的九先生，在小成圣主雷族老祖的一掌之下而不死。
但是所有人都在疑问，既然没死，那么一个月过去了，九先生，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