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莫的话，让锦理如梦初醒。
他不禁有些恍惚了，是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思进取了？
“文牒还在吗？”
锦理立刻点头说道：“在，一直在。”
小莫走过来，对锦理无比真诚地说道：“锦理，大印在才兰那里，去盖章吧，这里不是你的终点，你也不属于这里。”
……
“他为什么不能属于这里？”
才兰踏着轻盈的步子，缓慢地走了过来。
“谁规定，锦理就一定要复活呢？”
小莫瞪着她，沉声说道：“复活了才能够杀死烛龙，拯救央墟，拯救他的母亲。”
才兰双手负在背后，气定神闲地说道：“所以呢？他就一定要复活？他为什么就一定要肩负这样的重任呢？他为什么生来就要有这样的义务呢？”
小莫被才兰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费力地挤出来一句话。
“这是他的命。”
“真是笑话，”才兰轻轻地挽起锦理的手臂，轻声说道：“那这么说，他能来到醉梦，也是命运使然，他喜欢这里，他想要在这里，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要让他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小莫心头怒火中烧，它非常讨厌这个半路杀来的女人。
但是它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的话，挑不出毛病。
是啊，谁规定锦理就一定要去复活呢？谁规定锦理就不能享受生活呢？
它身为锦理的契约灵兽，身为锦理的好朋友，总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强迫锦理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锦理，你走不走？”
锦理看了看小莫，又看了看才兰，然后把手臂轻轻地，从才兰的怀里挣脱出来。
“我不知道……”
他摇着头，然后轻轻地向着门外走去。
“我想想……让我想想吧……”
小莫和才兰看着锦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彼此对视，眼睛里充满了针锋相对的怒火。
“锦理爱的是景向，你留不住他的。”
“是么？我不信。”
小莫用眼神剜了一下她，然后冷哼一声，离开了这里。
……
……
锦理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安静地坐了下去。
他有些迷茫了。
之前的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原本，是不是也可以活得很好。
他肩负了太多太多，他像一个不停转动的齿轮似的，努力地旋转，没有一刻想要停下来。
但是实际上，他可以。
如今他停下来了，他享受到了美好的日子，他可以抛弃全部，来迎接这种生活。
这好像是梦，但也是现实。
自己到底是进入到了梦境之中，还是终于从苦涩的梦里醒来，他分不清。
他不知道，从前和现在，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的命运。
这种抉择，让硬币大法都失去了效力。
在没有遇到小莫的时候，他假装自己做了选择。
可如今小莫的出现，让他想起来对朋友的思念，对母亲的孝道，还有拯救苍生的责任。
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让他一时间心乱如麻。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扭过头看去，那人竟拥有一张惊世容颜。
胸前的阎王徽章，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