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节之后,寒潮渐退,气温开始回升。
央墟迎来了早春的暖阳。
由于战争的原因,城外的路上,行人很少。
两驾马车沿着主路一直行驶到源潭城的界碑线,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赋予生跟着赋疆从先头马车里下来,然后快步来到了后面的马车旁。
帘子轻轻拉开,两三名仆人将海泽仁,连同他的轮椅,一并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赋予生大伤未愈,脸色有些苍白,但嘴角依旧强撑起一抹笑意。
海泽仁宠溺地看着她,眉宇间满含一汪愁绪。
“予生,到了地方记得给我写信。”
赋予生听到海泽仁的嘱托,有些伤感地走了过去,主动拉起他的手,轻声说道:“海爷爷,您还是这么唠叨。”
海泽仁一怔,继而笑着说道:“哈哈,你呀,就珍惜吧,以后你想听都听不到了。”
这句玩笑话让赋予生差点没忍住泪水,她紧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双眼泛红。
“哎呦,哎呦,”海泽仁顿时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我们不算永别,等忙完了这一阵子,我会去看你的,好不好?”
海泽仁见赋予生没有说话,便继续叮嘱道:“即将要远行了,虽然赋疆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一切,但你太过任性,这点你要改正,不然到时候犯了错误,可就没人包容你了。”
赋予生含着泪点头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您和爸爸能够包容我。”
海泽仁扭头看向满脸悲伤与不舍的赋疆,笑着对他说道:“赋疆啊,算起来,予生在我这里犯的错误,好像要更多一些嘛。”
赋疆嘴角轻挑,“是,劳烦海前辈费心了。”
海泽仁将赋予生拉向自己,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予生,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你明白吗?”
赋予生身体前倾,搂住了海泽仁的脖子。
“海爷爷,就算是一错再错,你也会原谅我的,对么?”
鲜血就这样顺着海泽仁的衣领流向了裤腰,前襟渐渐被染红,让人触目惊心。
赋予生手里拿着一柄极其短小的黑色匕首,看起来像是一柄飞刀暗器。
此时刀刃上还残留着红色的**。
海泽仁想要说话,但鲜血顿时填满了他的口腔。
赋疆一把拽开赋予生,然后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
可他刚打开瓶口处的封布,便发现海泽仁的眼神已经定住了,胸膛也不再起伏。
赋疆扣住海泽仁的手腕,又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
紧接着,他猛地回过身,宽厚的手掌直接扼住赋予生的咽喉。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赋予生顿时感受到巨大的力量。
窒息让她的双眼泛起血丝,额头上的血管不停地跳动着。
身前的赋疆怒目圆睁,眼中尽是杀意。
仆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海泽仁……
就这样死了?
这是在场所有仆人心中的疑问。
五老峰之一。
央墟最伟大的道法师。
曾经的皇族海氏族长。
就这样,死了?
而且是被一个小女孩一刀割喉!
“你!”
赋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谁?!”
赋予生脚下乱蹬,不停地挣扎着,但在绝对力量面前,这样的抵抗犹如蚍蜉撼树。
“……爸……”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个字,而这个字,则深深地砸在了赋疆的心头。
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放松了力量,赋予生趁机用力,挣脱了脖子上的束缚。
玉颈上残留着的红色痕迹,仿佛在述说着赋疆心头的怒火。
“爸……爸你听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