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王富春一声怒喝到了当场。“你一个外姓小子,来参合什么?这是王家的家务事,滚。”一个老头上前喝斥道。王富春冷冷一笑,“正是家务事,我才能参合。你说呢,尚书大人?”“对,他可是我爹在世时认的干儿子。酒席你们可是人人都参加过的,怎么没有资格参与?”王金秀见有了外援,态度又嚣张起来。
“什么干儿子?谁不知道不过是王家养的一条狗。”“一条狗,那有什么资格与我们王家论家事?”“你说谁是狗?”王金秀用剑就刺,被他堂兄将剑磕飞了出去。更有堂兄乘机欲杀了王金秀。只那剑在距离王金秀两寸时,她整个傻呆呆的人被扯了出去。任那剑的速度有多快也是追不上。
“铛铛--”连连几声金属碰撞声传来。再看冲在最前的几位堂兄弟个个空着手,人人虎口渗血。王富春手执宝刀护在王金秀身边。“反了。”“造反了。你来杀我试试。”几个老头愤怒的冲上前,向王富春的刀口上撞去......
王家近来时常上演的家庭大剧,在两败俱伤的不了了之中结束了。
王金秀回到自己的闺房时,天空升起了明月。王富春已经离去,她感觉全身乏力的躺在自己的**。父亲王威在世时,英雄城任自己怎么玩耍也没有感觉累过。短短的数月,王家的分家每来闹一次,她都感觉自己好像是死里逃生了一次。任你万般沷辣,不及阴谋诡计的无休止算计。
“小姐,六皇子在门外。”“不见,谁也不见。”“是--”“哟!连我也不见。”话声刚落,门被人推开了。陈青宁刚刚进入屋中,王金秀如孩子见到多时不见的亲人一样,扑抱上去淘淘大哭。
去而复返的王富春听得哭声从王金秀的闺房中传来,停止了行进的脚步。不由的抬头望着天空的明月。同一片天空下,人的情绪都是一样的。喜怒哀乐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与东市一街之隔,王富春望着自己的家。旁边的大宅都是华灯高照,唯有它黯然失色。
王富春刚刚开了锁,一个人身手敏捷在从往来人群中窜到他身后,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王富春没有理会他,自己先进了屋,那人也紧跟着进来。院中到处尘土很厚。只有正堂被收拾打扫的一尘不染。王富春向正中母亲的灵牌位恭恭敬敬上了三柱香。这才转身向那人,正是刑部捕快,江湖人称千里追魂的高开。
“这几年,想见你是越来越不易了。”高开说道。“英雄城被大火焚毁也有八九年了吧?”王富春答非所问。高开闻言不由的身心为之一怔。好像自英雄城焚毁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见过了。就算见了面,场合也是非常正式。
“你变了。”“人都会变的。”王富春与高开一问一答,全没有什么师兄弟的情谊,更没有久违不见的喜悦。“师父他还好吧?”听得王富春询问师父,高开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因为话中全无半分感情。“嗯!师父说想将你调回去,让我来征询下你的意见。”“现在不是挺好。我用我的方式帮着师父完成他的理想。”
高开感觉自己在王富春面前就是无限的尴尬,自己一腔热情如投入水中的米粒,不声不响的下沉着。
“师兄,新河郡王之死,民怨挺大--”“民怨?什么时候没大过?”王富春又冷冰冰的截断高开的话。高开低下头向屋外走去,想尽快离开这个比地狱还冷的地方。“师弟。”王富春见高开回头不解的望着自己,“听说你有心上人了?”“嗯!”高开重重的点点头,这本就是想来与他一起分享的部分。
王富春从怀中取出个小包,丢给高开道,“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让师父不要轻易动手,尽量去对付那些江湖中人就行了。其它让我来。”“师兄--”“我已入地狱,何惧再成魔。”王富春说完脸上掠过一丝笑,之后就低下头去认真擦试着母亲的灵位。
高开手拿着布包,走在月光与灯光交错中,感觉眼前被泪水湿润了。
王富春将正堂里的每件东西一一的仔细擦拭着。望着月光与灯光,不由的也落下了久违的泪。往昔,母亲都会在门口等待自己回家,现在只能在牌位中守着自己回家。自己答应过母亲,在她有生之年住上大宅院,穿上最好的衣服,复兴自己的宇文家族。
而今一切可休,只留一院子的不甘心。不甘心让一个逝去的人天天守着这个空空的大宅子,而自己完成不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