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止血过后,天草使劲浑身解数按住他,强势的在公冶峥的奇经八脉,走了一遍天原针,稳住他的伤势,这才算今天的治伤结束了。
天草看着浑身上下缠满纱布的他,微微叹息,所有人都以为他无所不能,可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战无不胜。
若不是习惯了掩藏,怎么可能做到无视伤痛,在无数次暗杀下,活到现在。
整理完这一切,公冶峥已经濒临昏迷,他随意套上寝衣,接过药,一口喝干。
天草洗干净手,抓出几条水蛭,就要往自己身上放。
公冶峥钳住他的手:“不必。”
“什么不必,你疯了,你失了这么多血,你不想活了你!”
“我没事。”
“你,”天草指着他,自己要是够心狠,就应该捅死这个男人:“你,你就逞强吧!等你死了,你的女人就变成别人的了,你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做鬼你都没地方哭去!”
“出去吧。”公冶峥不想听他刮噪,他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拼尽一条命,他也要弄到手,何况,不过一身伤而已。
今后,那个傻女人,再也不用为忆欢而感到自责内疚,更不必时时刻刻念念不忘了……
“你!”天草气的嘴唇直哆嗦,这男人,这男人,真是能气死人:“不管你了!”
天草甩袖离开后,公冶峥高大的身躯陡然晃动起来,他赶紧撑住桌沿,摇了摇头,旋转的世界渐渐归于平静,他缓步回到房间,贴着阮夭夭,慢慢躺了下来。
她睡着,容颜静谧安好,连带着,这几日的奔波疲劳,似乎都倾塌一般,将他埋葬。
公冶峥伸手覆住阮夭夭的双眼,明知道她看不到,却还是不想,将自己这样脆弱到不堪一击的面目,展露在她面前。
第二天一早,天草气呼呼的推开门,虽然他不太想管这个男人,但又不能看着他去死。
照例将公冶峥将将要愈合的伤口再次划开,滚滚黑血流出,腥臭的味道,较之昨日,淡了一些。
看着公冶峥面色透明如纸,却一声不吭的样子,天草又生气又心疼:“还有两天,余毒就能都清了,你确定,你还能挺住?”
公冶峥点点头,声音有些无力:“死不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一点一点变得虚弱下来,去了一般血液的他,五脏六腑都变得脆弱,曾经无所不能走路带风的世子,如今步履缓慢,虽然身影依旧笔直,可无端就让人看出几分弱势。
暗卫们现在最怕的,就是看到自家主子,因为他们会忍不住自己心疼的表情,也会忍不住埋怨那俩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