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还在猜测这个戴着斗笠的年轻人究竟是谁,脾气火爆的荣行祖早就按耐不住了:“你是何人,我与他论道,言语自然各有争锋,你在这儿多什么口舌!”
“论道自然无害,但若是假借论道之名,行的却是些恶语之道,气势汹汹伤人尊严,虽与我不相干,我却要为这位仁兄说上一句。”
温理见荣行祖明明伤人在先却还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没由得一阵恶心。
“既然你不认同我所说,那我倒想知道,他一阶穷书生,文不能科举,武又未曾入流,如何谈忠,又是忠的哪家?”
荣行祖接着论说。
温理看了一眼那书生,开口叫住他道:“你不准备反驳他吗?他的意思是,白身无忠心,你认同吗?”
“当然不认同!”
那书生听到这论断自然是不同意的,忙转身着急地否认道。
“那还等什么,与他论回去!”
温理鼓励的说道。
那书生看着眼前的斗笠少年,眼神里复杂的神色一下子就击中了温理,温理深深的理解那种眼神。
卑微和怯懦。
那是自小生活环境带给他骨子里的属性,是他心里或许很难逾越的高墙。
“试试?”
温理轻声地再次鼓励他,但又想到或许他站到这台上已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他渴求用才学,用自己的思想说服一些人,但很不幸的是他遇到了他最害怕的一种人——权贵。
那书生缓缓的走上前,用自己紧张而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我的忠心,是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的忠心,百姓需要筹谋大局的官吏,也需要关注小事的朝臣,白身力虽小,但能著文章,能造百工,能应征入伍,亦能修筑城墙抵御外敌,在我看来,这也是忠!”
说完之后书生像是卸了劲了皮球,又恢复了弓着身子不敢正视他人的模样。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
书生话音刚落,温理便高声喊道。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光波四散而去。
“竟是四品普照!”
“真的是”
“你感觉到了吗?”“我感觉到了”“是四品!绝对是四品!”
慕容扩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呆滞看着戴着斗笠的温理,手指颤抖着指着温理,嘴唇也跟着不住的抖动:“是……是…是四品!”
姑苏百年未曾出过四品的普照了!
远处的杨解语也是惊叹的望着这边,脑海里全是那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眼神恳切的望着这神秘的斗笠少年,似是要看清楚他的模样。
而同样震惊的还有温理本人,靠,竟然进阶了!我就熟境了?
升级原来这么简单!温理恨不得把整篇岳阳楼记都背出来,是不是瞬间也是一位圣人!
但看着眼前早已泪流满面的书生,温理还是强忍着yy回过神,一把扶住不敢相信的书生。
“这便是仁兄的忠义!是仁兄的道理!这哪里寒酸!”
书生扑腾跪在地上,抬头望天,哭喊道:“这就是我的道理!这就是我陈璞要告诉你们的道理啊!”
说着说着大哭起来,仿佛要哭尽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哭出那份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