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的铁链锁被打开,刘云浮对着衙役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衙役迈步走进牢门,马上用手绢掩住口鼻。
衙役在第三间牢房门口停下来,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将铁链挂在门边,推开牢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刘云浮俯身钻进牢里。
诸葛男闭着眼睛,以为是刘正人又来了,咳了两声但没有睁眼。
“老爷子,我来看您。”刘云浮移开手绢,开口轻声说道。
诸葛男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赶忙睁开眼,吃了一惊,道:“噢?云浮来了?”
说完,诸葛男要站起来。
刘云浮伸手拦住他,低声说道:“别起来,老爷子受苦了啊。”
“嗨!福享多了,总得受点苦找回来,人这辈子就这样。”诸葛男摇头苦笑着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他们都好吧?”
“嗯,好智能,您老放心吧。”刘云浮点头。
“那亲事?”诸葛男问道。
“今天来人了,告诉我亲事退掉了,不过在那边已经安顿好了。”刘云浮回答。
“嗯,和我猜的一样,不过怨不得别人,只要他们平安就好。”诸葛男点头。
“老爷子啊,我和县衙那几个狗东西谈了一次,他们有心把这事儿了了。”刘云浮说道。
“那赖广德开了什么条件?”诸葛男问道。
“他闹够了,县衙那几个也够了,赖广德说让咱们交出铁坊,院子这些家业,他们就到此为止了,川儿和林儿也就自由了。”刘云浮说道。
“我呢?”诸葛男笑着问道。
“赖广德说担心您出来之后,揪住他不放。”刘云浮攥着诸葛男的手说道。
“好,好哇!”诸葛男不住点头。
刘云浮以为诸葛男生气了,赶忙劝道:“老爷子啊,这已经是保住川儿林儿的唯一办法了,我实在想不出办法再保住您了。”
诸葛男摆了摆手,咳嗽两声。
刘云浮止了声。
“云浮啊,我是说真的好,我已经快不行了,硬熬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啊。”诸葛男拍了拍刘云浮的手说道。
“您同意了?”刘云浮问道。
“嗯,就像你说的,这对诸葛家是最好的结果,我自然同意。我这把老骨头进来那天开始就没想过出去。”诸葛男笑着说道。
“好的,老爷子,那我就回他们去了。”刘云浮看着诸葛男问道。
“告诉川儿,诸葛家的未来就靠他了,去吧。”诸葛男说完,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又咳嗽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的铁链再次被打开。
刘正人带着一大堆文书走了进来。
诸葛男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是刘正人,于是慢慢起身。
“老爷子,我来了。”刘正人微微笑着说道。
“小子啊,这一局你赢了。”诸葛男也笑了。
“嗨!别提了,咱爷俩都输了。”刘正人摇头叹气。
“噢?这话怎么说的?”诸葛男皱着眉头问道。
“为了送走那瘟神,我和陈清水都掏了一万两银子,我没您老输得彻底而已。”刘正人摆手解释道。
“哈哈哈,我倒也没输彻底,不过,事到如今,不看那输赢了,这辈子,够了。”诸葛男也摆手说道。
“嗯,也是的,来吧,您老看看这些文书。”刘正人将绢布都一一展开,给诸葛男看,一边展示一边解释着:“这份是您老的认罪书,罪名是失德,上面写了,您老交上了免罪金牌,所以罪责全免,但觉得愧对大王恩典,所以选择了自行了断。此案至此结束,不罪及家人。您看这样可行?”
诸葛男接过绢布,拿到牢门口,仔细读了几遍,然后点了点头:“就这样吧,蛮好的。”
“这里的几份是将几处庭院让给赖广德,您看一下,需要签字画押。”刘正人举过绢布,递给诸葛男。
“这些不必看,我直接画押签字就好。”诸葛男摇头说道。
“您老这是彻底看透了啊。”刘正人笑着说道。
“等你到我这个时候,就明白什么是身外之物了。”诸葛男指着刘正人说道。
“哎?您老可别咒我,我到不了您这个时候的。”刘正人笑着回答。
“但愿吧,把笔墨和血印给我吧,我快点,你也少在这儿闻些污浊之气。”诸葛男举手讨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