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八日,距离诸葛川原定的成亲之日还有一天。
夜深了,城门即将关闭之时,一匹快马飞奔着冲进城内,快马沿着官道直接冲向城东。
宋府内院点起了灯,宋大义披着貂皮大氅带着一名下人步履匆匆走向大殿后身。
进入宋淙的院子,在大堂等了一阵,宋淙咳嗽着,由小妾扶着,从侧门走进来。
“爹,消息打探回来了,诸葛家出大事儿了。”宋大义凑近一步说道。
“说吧,出了什么事?”宋淙看了一眼满头大汉的下人,用手帕捂着嘴,又轻轻咳嗽两声。
小妾扶着他坐到软塌上,然后去倒茶。
“回家主,小的在乾县打听了一番,那诸葛家的宅院,铁坊都被查封了,连那诸葛男都被关进了牢里,听说诸葛男的二儿子也死了。”下人低头回答。
“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到底犯了什么案子呢?他好歹是个男爵,怎么会被关押?”宋淙喝了一口茶问道。
“没听说有犯案,只听说是得罪了一个广德侯,被侯爷下了狱,那县令还在悬赏找诸葛家的两个孙子呢。”下人回道。
“广德侯?活驴太岁赖广德?怎么会得罪他呢?”宋淙轻轻摇了摇头。
“这广德侯爹知道?”宋大义问道。
“太知道了,松阳王的弟弟,在京里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物。看来诸葛家这次麻烦了。”宋淙撇嘴说道。
“怪不得急匆匆过来要迎亲,差点把咱们宋家拖下水。”宋大义一脸不屑地说道。
“哎?这个怨不得诸葛家,那诸葛男做事还是仗义的,把吃了官司告诉了咱们,若没那封信,千遥都被接走了。”宋淙摆手说道。
“既然知道他们遭了难,那赶快把亲事推掉吧,咱们宋家可不能趟这趟浑水,不要和那广德侯有什么瓜葛。”宋大义提醒道。
“哼!”宋淙笑了一下,瞥了一眼儿子,摇头说道:“大义啊,你还是嫩了点儿啊。”
“这?爹这是什么意思?”宋大义一脸无辜地问道。
“浑水才好摸鱼,到嘴边的肉,你就要丢掉?”宋淙反问宋大义。
“肉?爹说的是来接亲的这些人?”宋大义问道。
“没错就是他们。”宋淙点头。
“爹难道要抓住他们,把他们送回乾县领那县令的悬赏?”宋大义反应过来问道。
“你来说说,县令悬赏了多少银子啊?”宋淙问下人。
“回家主,两个孙子,一人悬赏五十两。”下人回道。
“呵呵,大义你听听,一个县令发布的悬赏,能给多少赏金?更何况他们连个罪名都没定,一旦诸葛家翻了案,我们成了帮凶,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宋淙笑着摇头说道。
“那这肉怎么吃啊?”宋大义皱着眉头问道。
“儿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是逃难至此,你猜他们会带多少家当?”宋淙问道。
“啊!我懂了爹,可这肉要怎么吃下去呢?总不能直接抢吧?”宋大义问道。
“自然不能抢。孤儿寡母过来接亲,被我们抢了,若传出去,我们宋家得个落井下石的名声,以后谁还和我们做生意,谁还敢娶千遥?我说过了,要防着诸葛家翻案呢。将他们接进府里,热情招待,像一家人一样,我要让他们乖乖把银子自己交出来。”宋淙露出邪恶的笑容,而后又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