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几声鼓响,几名胸前绣着‘差’字的衙役,打着哈欠,提着刑杖,跑进县衙大堂。
谢县令穿着官袍,带着官帽,迈着方步,向着县衙大堂侧门走去。
他身后跟着县丞刘正人和县尉陈清水。
这陈清水长得五大三粗,非常健壮,满脸横肉,胡须凌乱,眼眉向上立起,眼睛不大但目光犀利,看起来面相凶恶。
刘正人在县令身后拉了陈清水一把。
陈清水会意,马上放慢脚步。
刘正人从怀里掏出十两银锭,按到他手里,低声耳语道:“这是钱老爷一大早差人送来的。”
“嗯。”陈清水没有多言语,点了点头。
谢县令从侧门跨进衙门大堂瞬间,四名衙役举着木杖,向地上用力一戳,“啪”的一声,然后都挺胸抬头,站直了身子,高声唱到:“升—堂!”。
谢县令满意地点了点头,跨步走到大堂案几后面,理了理官服,然后坐在太师椅上。
刘正人跟进大堂,站在谢县令右手边。
陈清水跟进大堂,站在大堂案几左侧前面。
谢县令头顶,悬挂着“公正廉明”的匾额,匾额nbsp;谢县令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问道:“今日断什么案啊?”
“回大人,今日断农户牧二状告钱府钱立德抵押文书作假,侵占其良田一案。”陈清水躬身施礼大声回答,说完举着一卷竹简,递到谢县令面前。
这竹简是原告牧二求人写的状子,上面写清了自己的冤屈。谢县令接过竹简,撇着嘴,看了看,然后抬手一敲惊堂木,高呼:“带原告,被告上堂!”
一名衙役跑出去,不多时,带着一名穿着满是补丁粗布衣服的老者,和一名穿着绸缎长褂的中年人走进大堂。
“老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粗布衣服的老者正是原告牧二,他一进大堂,马上跪下去,磕头叫道。
“钱某给县令大人请安。”钱立德拱手施了个礼。
“钱立德,你进了衙门大堂,为何不跪啊?”谢县令指着钱立德问道。
“回大人,钱某父亲县尉致仕,按律不跪。”钱立德解释道。
这致仕的意思就是官员退休,这钱立德是个官二代。
“原来如此,牧二,你有什么冤情,讲与本官听,本官自会为你做主。”谢县令看着牧二说道。
“哎呀,青天大老爷啊,去年,我从钱府的钱庄摘借了一两银子买种子,当初说好,用家里一亩良田做质押,一年后连本带利还四两。今年收成不错,卖了粮,我拿着四两银子去钱庄还钱时,钱立德竟然将借据涂改成借十两,还四十两,用七亩良田作抵押。大人,我家里一共只有七亩良田,全家六口都指着这七亩良田度日啊。大人要为小民做主啊。”牧二哭求着说出了冤情。
“大胆钱立德,你经营钱庄,怎能如此不守信诺?”谢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
“哎?大人,不可听他一面之词啊。凡事都讲个证据。牧二,你说我偷偷改了借据,这借据你我各持一份,拿出你那一份,我这一份若是有假,县令大人岂不是一看便知?”钱立德拱手深施礼说道。
“嗯,有道理,牧二,借据呈上来。”谢县令看着跪地的牧二伸出手。
“大人,我去钱庄还钱的当晚,我那茅草屋失了火,差点烧死我们全家,屋里的东西都烧没了,借据也不见了。”牧二哭着说道。
“啊?还有这么巧的事儿?”谢县令一听,皱起眉头。
“你少在这里诓骗县令大人,你看县令大人和善,装出委屈来,给谁看?分明是你不想还钱,烧了借据,还好我这一份还在手里。否则还真被你泼了脏水洗不清了。”钱立德说完,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羊皮,递给陈清水。
陈清水接过借据时,对着钱立德翘了一下嘴角,一挑眼眉,然后转身将借据呈给谢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