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川和米儿走过去,与她打招呼。
“时辰差不多了,出发了川儿,你去做前面的轿子。”母亲看了看诸葛川的行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门口的轿子说道。
诸葛川看了一眼米儿,挥了一下手,然后走到轿子边,撩起轿帘坐进去。
轿子被两名家丁抬着,晃晃悠悠,出了院门。
诸葛川将轿子窗口上的帘子撩起来,看向外面。
轿子走到县衙门口时,发现好多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人在哄抢门口摆放的稻谷等贡品,一些年纪小的孩子,挤不进去,只能在人群边上,一粒一粒地捡拾散落的稻谷。
轿子走了许久,转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一处大院门口。诸葛川走出轿子赶忙晃了晃腰和屁股。一路颠簸,硌得屁股生疼,体会到了轿子没有轿车舒服。
大院前面是一个空旷的广场,要比县衙门口还宽敞。院墙高一丈有余,粉刷成红色,门楼更是高大威武,两米长,一米宽的匾额,刻着鎏金大字“诸葛男府”,门楼上挂着四只硕大的灯笼。朱红色的两扇门,扣着六排铜钉,两只比头还大的兽首衔环,让诸葛川想起了之前电视上看过的皇宫的城门。门前站着四名家丁,手里提着棍子,腰间挎着刀。
门口广场也竖着一根挂着大灯笼的木桩,但这木桩要比县衙门口的木桩还要高出许多。木桩对着身后的家丁递了个眼色,家丁捧着许多小袋子走过去,将小袋子丢到那群人面前。
就像给小鸡投喂米粒,呼啦一下,一群人冲过来,抢夺起小袋子。有的袋子被撕破,露出米粒来。
这时,又有两台轿子走过来。
诸葛川知道自己不认得对方,马上靠到母亲身边,问道:“这是谁家的轿子?”
“是你二伯家的,前面轿杆要压断的肯定是你二伯,后面应该是你弟弟。”母亲介绍时,嘴角向上翘了一下,露出一丝嘲讽。
诸葛川听米儿介绍过这个二伯,名叫诸葛长虹。
轿子停下来,前面那台轿子的轿夫,满头大汗,扶着腰。
跟着轿的丫头将轿帘掀起来,诸葛川等了许久,先看到一个球一样的大肚挺出来。大肚子调整了几次方向,才找到合适的角度,慢慢挤出轿子。
诸葛川这才看清来人,四十几岁的模样,足足有三百斤的体重,整个人都是浑圆的,脸上满面油光,没有胡须,下巴足足有三层。男人穿着金色长褂,头戴着一只金色发冠,三角眼眯成一道缝,大大的蒜头鼻子,大嘴叉,嘴唇很厚。
看着这个大一号的二伯,诸葛川心里嘀咕起来:既然是二伯,算是直系亲人,和我的相貌怎么差别这么大?
诸葛长虹伸了伸胳膊和腿,明显看出被塞进这轿子里,一路过来十分憋闷与辛苦。他抬眼看向诸葛川的方向,没有打招呼,而是回头招手。
从他身后的轿子里,走出来一名高挑的女子,手里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诸葛川知道那是米儿讲过的,自己的表弟,诸葛林。
“她怎么来了?”母亲在诸葛川身后,用十分不满的语气抱怨了一句,然后紧紧攥住了诸葛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