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下车后,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想伸手去扶着黎阳下车,可是却迟迟没有等到她的手,不由地叫了一声,“夫人?”
黎阳双手揪着自己的衣角,就是不敢迈出这一步,等她真的进了这医院后,心中建设的保护塔似乎就轰然倒塌了,有些事情似乎就不得不去面对了,而且这件事情还是亲生儿子去世的事实。
李霄云手心也有些大汗,“夫人,来我们先出来好不好?李念还等着我们的。”我们没办法再逃避了,有些事情他们只能选择接受。
黎阳多想冲着他大吼一声,“我的儿子不在这里,他怎么能在这里!”可是她不能这么做,李霄云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成君那个女人!
黎阳最后还是将手放在了李霄云的手中,被他扶着下了车,只是在看着眼前的医院时,脚还是不由地软了一下,要不是有李霄云在旁边扶着,她恐怕就要直接坐到地上了。
霍凡看着极力忍耐着心里痛苦的李霄云夫妇,他也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的慌,“李老先生,李夫人,我们进去吧。”
李霄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怀里脸已经煞白的黎阳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夫人,我们进去吧,不管怎样,我还在你身边。”
黎阳听了李霄云的话后,深吸了两口气,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好。”迈开了第一步。
霍凡见没什么问题了,就在前面为他们带路,“李老先生,李夫人,我们将李先生安置在实验室里的,温度低,所以请您们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黎阳听到霍凡的话,觉得脚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她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可是却又无法停下来,心似乎也跟着沉重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们会注意的。”这时候,李霄云已经没有心思再跟他寒暄了。
他们走在有些静谧地走廊里,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这里一般是实验重地,来的人自然很少,尤其是晚上,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这时候,李小白还在想着刚刚给自己送饭来的辰南所说的话,至于说了什么,这还得从两个小时前说起。
辰南拿着饭菜递给李小白的时候,对方并没有伸手来接,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我不饿。”
辰南也没有说什么,将饭放在了他的面前,也没有离开,只是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李小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然后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就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在他三岁的时候,爸爸就车祸离开了,然后妈妈消沉了一个星期后,打起精神,准备一个人独立抚养小男孩儿,但是更不幸的是,在小男孩儿六岁生日的时候,他的妈妈就跳楼自杀了,然后啊,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了小男孩儿一个人了。”说道这里,辰南似是怀念似是苦涩地笑了。
李小白将这些都听进了耳朵里,可是后面却没有听到辰南的声音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可是却并没有得到故事的继续,只好开口问道,“小男孩儿后来呢?”
辰南要的就是李小白的反应,见他忍不住问自己了,才继续开口讲道:“后来啊,后来小男孩儿就成了孤儿啊,嗯,跟你一样,不对啊,你还有爷爷奶奶,比他幸运多了。”说道这里,他还故意转头看了一眼李小白,不过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反应。
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后,继续讲故事,“后来小男孩儿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可能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外来者,没有小孩儿愿意跟他玩,而且还时常欺负他,最后他忍受不住,就逃了出来。诶,小白,你说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无亲无故地,在社会上能够做什么啊?”
李小白没想到辰南会问他问题,不过现在六七岁在现在这个时代可怎么活下来啊?
“我不知道。”
“嗯,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儿还算聪明,他就在街上乞讨,有时候实在饿了,就跑到一些店里去偷东西吃,可是被发现后就会遭受到一顿毒打。有一次,他遇到了一个脾气最坏的老板,被打晕过去,扔到了垃圾堆的旁边了。那时候他迷迷糊糊的,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想着妈妈说过不管怎么样,都要他好好的活下去,这里其实有点讽刺的,既然要他好好活下去,为什么她当初要选择自杀呢?你说她是不是太狠心了?”辰南突然感觉嗓子好苦,都苦到心里去了。
“或许她有苦衷吧。”李小白完全沉浸到了故事里,不自觉地回答道,他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妈妈不要他,也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吧?
辰南听到他的话,感叹这个小孩儿还是个善良的,“嗯,是呢,后面小男孩儿就想着啊,自己不能死,所以在感觉到有人路过时,他就一下子冲上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裤脚。他的做法,也成功地救了自己,那个救他的人,是一个孤寡的老人,见他实在可怜,就把他带回去,自己挖药草,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治好了小男孩儿。从此,小男孩的命运也就此改变,跟着老人学习中医,老人也很欣慰看到他如此好学,于是不惜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下,送他去学校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