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百分之十四就够了。”电话那头声音虽然难听,但还是听得出风轻云淡,好像这百分之十四只是一个普通的数字般,没有任何价值一般。
陈芬听到这话,气得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出去,握着手机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好像把这当做了电话那头的人,大有把你掐死的意思。“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的心里还存着一丝细微的侥幸,对方肯定是吓唬她的……
“贪心?我还给你留了百分之一呢,而且我也没有要你女儿手上的股份啊,毕竟女不教母之过嘛。”调笑的语气十分刺耳。
“最多百分之五。”陈芬妥协,尝试着商量。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你拿什么筹码来跟我讨价还价?百分之十四,一分都不能少。”其实他要百分之十四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手里有百分之六了,他想凑个整数。
“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申太太看来是不愿意咯?那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再问你最后一遍哦,给还是不给?”面对陈芬明面的拒绝,那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做梦!”陈芬怎么可能把手里的股份几乎全让度出去?
“好吧,那明天发布会我们拭目以待,早点睡哦,本来就够丑了,明天还要出来吓人,唉,拜拜!”挂掉电话的人对陈芬强硬的态度不带一丝惊讶,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你们,都等着吧!
“你……”陈芬紧捏着电话,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砸到了墙上。
坐在沙发上的申雪瑶被阳台上传来的巨大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妈!”
陈芬听到的叫声,按捺住心里的火气,缓缓语气,回了一句,“我在,刚刚手机掉地上了。”
申雪瑶自然不相信陈芬的说法,手机摔地上会是这声音?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向阳台走去。
陈芬越想越惴惴不安,可是她又不能自乱阵脚。靠着阳台的栏杆,看着漆黑的远方。未知,往往才是最恐怖的东西,磨人心智,稍有不甚就会掉进黑色的泥沼,用力挣扎,反而死的更快。
陈芬不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但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安慰自己,鹿死谁手,结局还未定。
拉开阳台的帘子,申雪瑶就看见陈芬弯着身子,两手撑着栏杆,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转头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手机,对面的墙体上竟掉落了一层粉末,可以想象当时陈芬用了多大的力气。
申雪瑶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已经破碎不已的手机,走到陈芬身边,有些胆怯地叫了一声“妈妈”。
陈芬自然是知道申雪瑶的到来,可是她不敢开口,怕开口就是责骂,是怒吼,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是作为一个母亲,舐犊之情乃是本能,况且,这件事情也不尽然是她的错啊。
直到听到这一声“妈妈”,陈芬才真正冷静下来,温和地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妈,你的手机,发生什么事了吗?”申雪瑶将手机递过去,小声地问道。
看着申雪瑶胆怯的样子,知道自己吓着了她,陈芬柔和了声音:“没事儿,就是公司有些人做事不力,出了岔子,妈妈气不过才摔了手机。”语气温和,带着安抚地意味。
申雪瑶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妈妈,我们进去吧,阳台吹风,冷。”
陈芬点点头,拉着她进了房间,“资料看完了吗?”
“看完了,妈妈。”申雪瑶当然没有看完,只是她不想再看了,再看下去她会忍不住把这个撕了的。
“雪瑶,妈妈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明天一定,一定不能出岔子,我们输不起,知道吗?”陈芬面色严肃,眼睛里是认真,是压迫,是不容抗拒。
申雪瑶被这样的陈芬弄得愣住了,本能地点头,但心里有没有将之放在心上,谁说得准?
陈芬见她乖巧,也不再说什么,拉着她进了屋。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心一站在申念安的房门前叫喊,“爸爸妈妈,起床了!心一都要去学校了!”
其实在此之前,她就去傅暄的房门前叫过,可是没有人,心想妈妈不是说让爸爸睡客房的吗?后来一想,自以为她明白了:妈妈只是害羞才会说让爸爸睡客房的。
所以才有了目前这一幕,小丫头穿着白色薄毛衣,外面套着红色格子背带裙,扎着两个小辫子,在申念安门前叫嚷着该起床了。
睡得正香的申念安被这么一吵,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过去了。
傅暄就这样盯着这个女人把被子卷走,然后把自己“埋”起来,无声地笑了笑,起身去打开房门,然后再轻轻关上,低头对心一说,“妈妈还在睡觉,小声点,乖乖去上学好不好?”
心一嘀咕了一声“妈妈真懒!”后,还是听话地点点头,蹦哒着下楼了,两个辫子在空中俏皮地晃悠着。
傅暄等会儿也要去公司,也就转身回自己房间去洗漱换衣服了,一时倒是觉得有些麻烦:要不要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去申念安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