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起来。”李雁秋提高了嗓门儿又唤了一次。
李观同这才站起了身子,起身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玉长生和苏梦灵慌忙上前搀扶。
李观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就带着店小二下了楼。
“你可曾知罪?”李雁秋在靠栏杆的椅子边坐了下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知罪!李观同知罪。”李观同大气不敢出,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何错之有啊?”
“怠于政务,荒废社稷。置复兴中天重任于不顾。”李观同脸上的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脚边的地板湿了一块。
李雁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那年我辞别病危的父皇后,离开皇都前,在朱雀大街旁寻了一家最豪华的酒楼喝了一顿酒。当时也坐在临街的位子,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些场景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夕一般。”
李观同有些怅然若失,李雁秋这么一说,自己的思绪也被勾回到那个峥嵘岁月,不禁低声吟诵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李雁秋嘴角一勾:“杜大师的兵车行写得真是鬼斧神工啊!”
李观同有些讶异,毕竟李雁秋久战沙场,很少过问世俗之事,没有理由会知道后民间有个诗词冠绝天下的杜大师啊?
可转念一想,他的这位皇姐跟刘醉儿关系可谓是情同手足,刘醉儿跟谪仙人木子白是忘年交,估计平日在军营之中没有少在李雁秋面前提起这些诗坛名人的奇闻轶事,知道杜大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李雁秋看到李观同有些愣神,于是问道:“想什么呢?”
李观同慌忙收回心神,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皇姐,观同刚才思虑了下,为何皇姐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可想明白?”李雁秋玉面含笑地望着李观同。
“观同愚钝,还望皇姐赐教。”李观同低着头躬身腰,平心静气,语气和缓。
“刚才你为何没有辨别真伪,便下跪叩头?”李雁秋没有直接回答李观同的问题。
李观同不急不徐地答道:“皇姐样貌日夜铭记心中,不敢有丝毫忘却。”
“可相貌终究有相似之人,你又凭什么断定就是本尊?”
“凭皇姐手中的清河剑,观同认得这把剑。”
李雁秋抬起手中的那把佩剑,银色的刀鞘上布满了龙鳞纹饰,龙鳞偏偏突起,末端锋利无比。剑鞘顶部,龙鳞消失,一块巨蟒皮缠绕其上。剑柄雕刻精美,形状酷似中云碑棱角分明,上面还刻有一副阴阳鱼图案,红蓝宝石分别镶嵌左右,熠熠生辉。两个古朴的篆字跃然于上:清河。
仓啷啷宝剑出鞘,寒光一闪,周围的空气急速在下降,桌子上的酒菜很快就变得热气全无。李雁秋凭空挥动了两下清河剑,剑峰之上竟然冒出了雷电火花。
李雁秋伸手一抛清河剑,只见那剑在空中旋转了两圈,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剑鞘之中。
“皇姐风采依旧,不愧为中天女武神。”
李雁秋摇头惨淡一笑:“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那日我回到宫中,得知父皇中毒颇深,危在旦夕,唯一的解药也在幽冥皇都之中。我心急如焚,顾不得其他,孤身一身便去了戾洲幽冥地界。”
“皇姐此去太过凶险啊!”李观同即便是现在想来,都觉得此番冒险乃是十死无生。
“我东征西讨那么多年,为的就是换得父皇的一句夸赞,若是父皇都不在了,我杀敌还有什么意义?”李雁秋脸上充满了悲伤的神色。
“可是,先皇还是没有能等到皇姐拿得解药归来。”李观同万分惋惜地说道。
“除了拿解药,我更想杀掉那个幽冥大帝拓跋无念老贼。就是因为有他在,父皇才成天忧心忡忡,闷闷不乐。”李雁秋咬牙说道。
“就凭皇姐一人之力,如何能刺杀得了拓跋无念啊?”李观同目瞪口呆地望着李雁秋那柔美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