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解决水鱼的那一道四散的风刃的时候,”说着话的鹿长空的头脑中又一次出现了单子友的那个动作。
“即便是我,也可以做到只凭气息就要消灭那道风刃,而你竟然选择用剑!一个结丹期的修士,竟然选择用剑去对付一道不起眼的风刃!”
说完后整个人靠着之前被打断成树墩的残树,重重的喘着气,努力的应对着体内乱窜的丹气。
他这句几乎是吼着说完的话让单子友整个人一愣。确实,在他眼里是无关所以的一件的小事,但在一个金丹修士的眼中却是一个荒谬的笑话。
好比烧光一座城池就为了烧死一只老鼠,这只老鼠还是已经被绑好甚至已经奄奄一息的。
一个不起眼的细节竟然差点害死了自己,看来以后要小心了。单子友在心中暗暗的地自语感叹。
“咳咳,现在我要死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你是谁?”
几次咳嗦之后,鹿长空又咳出了几个血块。这一次不是之前的被冰冻住的那种血块,而是血液因为过度压缩才会呈现的血块。
看来他体内的丹气已经攻入胸腹,如果没有一个实力高强的人为其调理的话,怕是离死不远了,而这附近又只有单子友一个人算是实力高强。
看着眼耳口鼻一齐冒血的鹿长空,单子友感到有些悲哀,不过正如对方所料想的那样,他并不可能救对方。别说他现在没有那种实力,即便有,他也不会。
不是为鹿长空的死而悲哀,而是为了对方临死仍然不知道为了什么死而悲哀,他只知道姜家安排他来追自己,却不知道追杀的是谁,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被追杀、是不是应该追杀、又是否应该被追杀。
想来,曾经的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呢?
“你知不知道姜家有一位护院?”
“护院?单子友?难道你是他的儿子?”对于姜家的护院,鹿长空本能的想起来一个人,那边是在几日前便“死去”的单子友。
看着眼前人的外貌,似乎与他有几分神似,加上年纪好像也差不多,自然就想到对方可能是单子友的儿子。
“儿子?哈哈哈!”
鹿长空的话让单子友哑然失笑,自己竟然被认为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也难怪,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死而复生。
看到单子友的笑容,鹿长空以为自己猜对了,忙伸手抓着单子友的衣角。
“救我!你爹生前与我也算有些交情,我也不用你送我回去,你只需要度我一道丹气,我便放你离去。姜家也不会知道,我就说你被我杀死成了,救我!”
抓着单子友衣角的手好像一个落水的人紧紧的抓着一根稻草,死死的抓住不松手。
“姜家在单子友死后,怎么说的?”
“少爷说令尊是因为私自挪用姜家的家财去、去嫖妓的时候与人争风吃醋,被人打死了。”
听到他的话,单子友的手不由的握紧成了拳头。好!好一个姜家少爷!你利用的我躯体还不算,利用之后还要编排我!
“但其实我是不信的,我和令尊、令……”
鹿长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才表示自己和单子友的关系不一般,可惜这些话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了。一把寒冰长剑从他的颅顶贯入,穿过他的头颅、脖颈、直插胸间的心脏,
“在你死之前,告诉你一个秘密,”单子友弯下身子,在鹿长空的耳边说道,“我不是单子友的儿子,我,就是单子友。”
还有些意识的鹿长空瞪大了眼睛,想说些什么的喉咙因为插了一把剑却只能发出一阵呼哧呼哧的出气声。
之前吸收的最后一道寒气顺着长剑进入了鹿长空的体内,将他的身躯全部冻结,手中长剑微微一动。已经冻结的身躯无声无息的碎裂,连带着长剑也重新断裂,恢复成了半截匕首的样子。
“噗!”
没有了寒气做依仗的单子友也终于喷出了那口一直压抑着的血液,血液随风飘散,落在雪地上,像是一株盛开的腊梅。
“嘭。”
单子友直直地的摔倒在地上,不过在闭上眼睛前,他将手中的半截匕首对着昏迷的毕天冬扔了过去。
半截寒冰匕首化成滴滴雨水,洒落在毕天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