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樨气得又砸了他一个枕头。
这一下的动作幅度大了些，苏槿樨立刻感到后背一阵酸疼，本能地轻嘶了一声。
姬墨的笑一敛，眼眸中带了些心疼：“怎么了？”
“你干的好事，你说怎么了。”苏槿樨单手捶着肩，不用看就知道身上一片狼藉。
姬墨轻轻按上她的身体。
苏槿樨一个激灵：“你要干嘛？！”
“……替你按摩，疏通穴道，缓解疲劳。”姬墨无奈，“在你眼里，我有那么禽兽么？”他还不至于在她累成这样的时候还要她。
苏槿樨这才放松了身体，小声道：“有啊。”
“嗯？”他发了个意味不明的单音节。
“……没有。您是顶顶的正人君子，绝对不是衣冠禽兽。”苏槿樨立刻认怂。
她还不想下次继续被某人在床榻上找场子。
姬墨不紧不慢地替她按摩着穴道，动作轻缓而有力，效果竟然还不错。
苏槿樨不消一会儿就觉得身上好受了许多。
她讶然：“你不会还懂医理吧？”
这娴熟的按摩手法，不是杏林中人都不信啊。
姬墨长睫低垂：“习武之人懂得穴道，很奇怪么？”
苏槿樨：“……不奇怪。是我想多了。”
姬墨无声地笑了笑，继续为苏槿樨按摩。
他对待她一直都很珍重小心，床笫之间亦然。
只是就算他再怎么温柔，苏槿樨的皮肤实在过于细嫩，轻轻一按都能在上面留下一个指印。这也导致苏槿樨现在看起来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谁给打了……
实在很难想象一个自幼习武的女孩竟还能有这么娇嫩的肌肤，最终只能归结于体质问题。
姬墨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槿樨，你要不要……喝避子汤？”
苏槿樨眼眸一动：“我信期前几日刚过，你放心好了。”这两次是绝不会怀孕的。
姬墨摇头：“我是说，以后。”
苏槿樨转过头，长发滑落，露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
“为什么？”她蹙眉，“言兮不想要有孩子么？”
姬墨望着少女娇美的容颜，笑了笑：“槿樨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怀孕太早，对身体不好。”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确定自己的心疾，会不会遗传给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先天不足有多么痛苦，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承受这种痛苦。
他不敢赌。不敢用孩子一生的痛苦，去赌孩子身体健康的可能。
“十六岁不小了。过完这个八月，我就十七了。”苏槿樨说。
她是学医的，当然也懂女子二十岁以上怀孕才是最安全稳妥的。十几岁生子，母亲都尚且稚嫩，更别提孕育一个孩子，一尸两命的情况实在太多。
可十几岁，在这世道，已经不是孩子了。
苏槿樨生在八月，丹桂飘香的季节，木槿与木樨的花期，这是她名字的由来。
八月十五，是她的生辰。
过了这个八月，她就十七岁了。
“槿樨生辰要到了啊。”姬墨忽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苏槿樨语气危险：“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我的生辰。”
姬墨立刻道：“八月十五。”
她的生辰八字，他记得比她还牢。
“这还差不多。”苏槿樨缓和了语气，不甚在意的样子：“那好吧。我也只想和言兮两个人在一起，多一个孩子，想想也有点麻烦呢。”
姬墨没有说，但苏槿樨明白姬墨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