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明棠没有一丝迟疑，一双眸子清明的盯着贺衔瞳孔中，自己的身影。
贺衔点头，伸手摘下了眼镜，语气有些软，像是问，又像是哀求。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谢明棠微怔，昨天，贺衔成为自己班主任的那份喜悦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谢明棠只是不解。
“我变成什么样了？”
她承认她变了，自从她对着姜璐茶承认了之后，她对着裴渺的话就越发的少了。
今天早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她在躲着裴渺，尽可能的减少与他的接触。
但是他贺衔，又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贺衔目光透着不解，像一汪洒满落叶的清泉。
“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以前，受了什么委屈总是会第一时间的告诉我，就像你被欺负那会一样。”
谢明棠突然开口，“原来老师知道我被欺负了？”
“是的，你当时和我说过。”
“那老师只是帮我和施暴者说——不要再欺负谢明棠了吗？”谢明棠抬起头，目光像个死人，一丝生气也无。
贺衔呆住了，因为他，确实没有……
“是你……是你当时要我帮忙，说不想上体育课，我才……”贺衔为自己拙劣的辩解着，可是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其实自己，可以为她做的更多，为她做的更好。
自己说谢明棠变了。
在这份变化中，何尝没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
“贺老师。”谢明棠目光灼灼，沉声道，“其实——我一开始就不是谢明棠了。”
“我打过哪些曾经的施暴者，从此他们再也没欺负过我。我把吕淑婷送进了监狱，我的校园生活终于没有了针对。”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认识的谢明棠了。”
谢明棠无情的戳破真相，她是影后谢明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绿茶女配。
在自己的那个世界，自己是谢家大小姐，没人敢欺负她，她有爸妈宠着，有弟弟谢明熙对她好，她从骨子里散发着自信，她坚强又勇敢。
谢明棠简直不敢相信，“我变成这样不好吗？”
贺衔摇摇头，不去看谢明棠，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你当初变得开朗，我还为你高兴。”
“我当时觉得你终于可以交到朋友了，但是。”
“我好像错了。”
贺衔把眼睛塞进了眼镜盒，没了眼睛装饰的他看起来多了一丝冷漠。
他无情的宣判，“其实再次之前校长就打来了电话。”
“你这次国旗下的讲话——”
“被取消了。”
贺衔从抽屉里拿出日志本，“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请出去吧。”
谢明棠心里有些苦涩，她确实没想到贺衔是这样一个外热内冷的人。
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初来这个世界时，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现在只把冰冷的另一面留给她。
这种温柔，有些廉价。
谢明棠觉得自己此刻狼狈极了，但是她哭不出来，只是心里苦苦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抬头又看着放在贺衔办公桌内侧自己改了三遍的稿子。
只觉得现在没了机会，再去拿稿子只觉得自己像个挑梁小丑，干脆心一狠，连声招呼也没打，就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