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一把把身上破碎的铠甲撕掉扔了,然后他转头看着陈畏说道“陈畏,一会儿我缠着那两个大剑士,你带着大家赶紧逃,找到我们的援军带着他们来给兄弟们报仇!”
陈畏嘴角露出了一抹嘲笑,他看向姜旭问到“逃?你让我逃?”
姜旭着急的说道“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总要给六曲留点种子啊!你难道想六曲的人都死在这吗?”
陈畏平静的看着姜旭说“我们秦国军队的哪项军规规定在遇到不可抵抗的敌人时要抛弃战友自己逃跑?而且你看看剩下的这些人吧!”
姜旭闻言看向其他人,剩余的六曲士兵眼中有悲伤,有愤怒,但是更多的是视死如归!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坚定的目光看着姜旭,刚刚姜旭对陈畏的话他们听到了,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姜旭‘我们不走,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瓦特纳骑着血狼再次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陈畏他们说道“你们的确都很厉害,不过现在你们只有一百多人是打不过我们的,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不过那并不能让你们活下来,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刚刚死的人中有没有杀死我大哥的人,如果有,告诉我是哪个人,我带着他的尸体走,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很明显瓦特纳在瓦解陈畏他们的意志,现在马贼们对他们都有些害怕,所以他用这种方式瓦解秦国人的意志,让马贼们恢复信心‘啊,他们也不过如此而已,为了生存,连自己同伴的尸体都可以出卖!’然后瓦特纳就会带领马贼们杀光这些秦国军人!是的,他并没有想放过这些秦国人,他并不在乎对面的秦国士兵会不会为了生存说谎话随便指认一具尸体,也不在乎那个仇人还活着,只要都杀掉瓦格纳的仇自然就报了,一切都是为了减少损失而已。
陈畏闻言轻踢了追风的肚子走上前来,他用瓦格纳的剑指着瓦特纳说道“杀你大哥的人,是我!你想要我的命?那就过来拿!”然后剩余的六曲的人都坚定的上前站在陈畏的身后,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选择。
瓦特纳当然认识自己大哥的佩剑,刚才战场上太乱所以没有注意到而已,这回陈畏把剑亮到了他面前他当然认了出来,然而当看到全体秦军步调一致的时候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他看着众人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你们真的不怕死?”
陈畏笑了,从轻笑到大笑,最后仰天长笑,而其他人也跟着陈畏笑着。笑完陈畏一把扯下战甲,紧接着六曲剩余的其他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然后陈畏回头看着众人问到“兄弟们,你们怕死吗?”“不怕!”众人回到。“好,我们都是战友,都是泽袍。你们还记得我们每天训练前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记得!”众人继续回答到。
听到众人的回应陈畏回过头,用他那平时就显得很干净的目光看着瓦特纳,嘴中唱出了声音“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其他人紧跟着唱起“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秦风好像真的能穿透人的心灵,也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众人每唱一遍就仿佛多了一分力量,没唱一遍都让体内的血热了一分。而马贼们仿佛也被影响了一样,每个人都被歌声中的气势和豪情所吸引,让每个人都兴不起和对面的人战斗的心思,他们不由自主的跟着小声的唱着。瓦特纳看到这种情况心道不好,虽然他也有些影响,但是毕竟他的内心比那些普通马贼相比要强大的多,只是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命令血狼发出一声狼嚎,马贼们被狼嚎所惊醒,然而即便如此每个马贼的心中也都充满敬佩。
当歌声唱到第三遍的时候,大家都默契的停了下来,然后所有人看向姜旭,姜旭此时没有什么让其他人先走自己断后的思想,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号角拿了出来毁掉,在毁掉之前他吹响了秦国军人在每次战争最艰难时都会吹响的声音,那是一声悠远而绵长的声音,只有一个音节,这一声‘呜...’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无尽的回忆,它能勾起人内心的最美好的回忆,而回忆过后就该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