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摘掉一半耳机塞到她耳朵里,冰凉的指腹擦过她耳垂的触感还是清晰的。
耳边正好是这首起风了。
真是怀念啊。
那个时候他还暗恋她呢。
陈呦想着就湿了眼眶,回忆在眼前,她总是反复试探蒋野,可他说情话,护着她,忍让她,就是不舍得先开口,可最后还是他自愿开口。
那一晚上可真是惊心动魄啊,月光淡淡洒到他们身上,她坐在长椅上等蒋野的画面始终忘不了,旁边的DIY蛋糕,也不知道最后他吃完没有。
明天问问他吧。
她想到什么。
……
原来,没有明天了。
她想到那个手链,安静躺在抽屉里,还有那个雏菊钥匙扣。
随之视线移到那个抽屉上。
他们无忧无虑。
而今年,陪在他身边听蝉鸣的心愿不可能实现了。
她的那本小说也没能写完。
不可能写完了。
世事难料,柔顺的头发滑落脸颊。
连带泪水。
只是一瞬间,陈呦不动声色擦去。
恢复神色。
陈呦听到最后入迷了,眼眶微红,她还在舞台上表演拉小提琴呢。
心里只为蒋野一个人。
后来她拉的那首《从你的全世界路过》成了蒋野的遗憾。
其实她明天要做好多事呢。
五点半起床,读语文,背上书包去学校做题,旁边的人给她买来热豆浆,她还要收作业,用课下五分钟的时间问老师不会的题目,她还要参加高考的。
她真的爱上南城的一切了,早晨的太阳,马路上不起眼的小花,被微风吹响树叶的簌簌声,小摊老板的吆喝声,还有长青街的糍粑……
弹奏的手停住,结束了,可她的回忆像汹涌的大海奔腾不息,直奔她而来。
陈**摸着琴弦,“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弹奏的。”
……
“那个时候我和她还不熟呢。”
“她抱着画纸站在走廊,问过路的人素描教室在哪里。”
“老师们都上课呢,她急的踹了栏杆一脚,我透过教室玻璃给她指了指,往右走。”
……
“她素描学的很好,还去参加比赛了。”
陈呦吸了吸鼻子:“是你喝醉那晚送你回家的女生吗。”
陈**不回答,收了吉他,眼神隐晦。
卧室里,只剩她一个人。
那首起风了调子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
好像,陈**比她要坚强许多。
窗外,放肆招摇的风敲打窗户,光秃秃的枝桠就像妖怪的手。
回忆回忆,比海要深。
陈呦打开抽屉,钟表上显示九点半。
冷冽的银色手链还安静躺在抽屉里,连带那个钥匙扣。
陈呦戴上手链,脑海里是他低头给她戴上手链的画面,那个晚上,他可笨了,陈呦举的手酸了,他也紧张了,导致他俩一起对着月光才好。
笨死他得了。
可她还是想陪着他。
不能哭。
说好了明天见。
他会看到肿胀的眼皮,会生气的。
泪水模糊视线,直至最后,陈呦看到最里面还有一支仙女棒。
他们在天台,风凉飕飕的刮,火苗快要被吹灭,白月光撒下来,他告诉她,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他的温柔话音就在耳畔。
她的泪水决堤。
再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