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那人狠狠甩在地上,地面上的尘土飞扬,微微呼吸时直呛得咳嗽。
“不知好歹!”
那人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旋即大步流星地走开。
姜晏指尖还冒着点点猩红的血,她像是散了架,无论怎么拼凑都还是有裂缝。
她听见了锁门的声音。门锁哒哒,格外清脆。
“咳咳。”
她勉强撑起半个身子,可一旦使劲儿,就止不住疼痛。于是又总会再次摔回去。
“阿止……阿止。”
药劲像氤氲云烟缓缓将她包裹,不给她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她咬了下舌,逼着自己持着最后一抹清醒。
然后慢慢的爬着到草席角落。
这大约是最漫长的路。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难熬。
草席后边儿,藏着飞鸽。
姜晏费力地将秘信绑在飞鸽脚上。药劲愈发猛烈,她已经看不清飞鸽,于是慌措之下,虚弱抬手拍了拍飞鸽的身子。
下一刻,她听见翅膀扑棱的声响。
飞鸽,飞出去了。
而嘭的一声轻响,满是伤痕的少女不甘心的合上双眼,眼角遗留着泪花。
“阿止……”
脑子昏沉。
她知道,她是在坠入深渊。
“好想你……”
可惜,也只能到思念为止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柳府书房,彻夜未眠的少年忽然心口一痛,险些站不稳。
“怎么了?”
柳如燕立即担忧地扶住他。
“……”
周行止摇摇头,想说没事。可那痛苦竟然自心脏缓慢又极具张力地淌开,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柳如燕感觉得到周行止在颤抖,他痛得浑身发颤。
周行止不禁弯下腰,想借此舒缓,然而只是徒劳,他一瞬间只觉呼吸困难,于是咬着牙死抓着柳如燕的手,大口的喘着气。
不过刹那,他好似明白这猝不及防的痛苦究竟缘何。
柳如燕看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甚至疼得额上直冒冷汗,心头突突跳着。
“你……不行,我去喊郎中来。”
“……别。”
然而他被周行止拽着。很难想象此刻痛得站不住脚的人居然还会有力气拽人。
柳如燕惊诧回头。
却听见周行止声线颤抖,眸中却是罕见的冷冽。
“……攻营。”
柳如燕眉心一跳:“现在?”
“……是。”
他的声音发狠。
“就现在。”
金凉国的人既有胆子碰姜晏,那便再也没有等待的时间。
他不能再等。
再多等一刻,他害怕,他会再次失去他心爱的姑娘。
他,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