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周行止，我觉得这事儿你做的有点儿混蛋。”
顿了顿，啧叹一声，也不期待周行止能给回应，兀自继续说了下去。
“我呢，知道你对那姜相的女儿用情至深，可是她未亡之前，你是清楚的，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她喜欢的是周倾棠，尽管我承认她喜欢错了人。但当年她落水，你救下她之后就走了，于是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周倾棠，所以就以为是周倾棠救下的她。所以，这也不能怪谁。要怪就只能怪命运弄人。”
如果当时的周行止在宫里不处处遭受着打压欺负，以至于处处小心谨慎，又何必沦落得只能够将心爱的女人埋在心底。
但又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时光也不能倒流。
所以一切苦果，都只能够生硬地吞下，还要做出无所谓的姿态。
柳如燕其实挺心疼周行止的。
他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可你不论怎么说，也不能找了个和她一样名字的女子啊。姜晏是姜晏，姜晏也是姜晏，都是独一无二存在世间的。周行止，你这么做对人不公正。”
周行止所有的秘密心事，许多连程遇和闻佳人都不清楚的，柳如燕却是一清二楚。
可能是源于交好的友谊，也有可能源于心底毫无理由可言的那股信任。
知晓周行止尽数心事的柳如燕在今日听到南靖王妃的名讳是姜晏时，心中就已经有了计较。
他自觉好友的做法十分不对。但某些时候，人的感情无法抑制，也没有理由可循。
他也只能够说一句周行止混蛋，至于其他的，还得由周行止定夺和解决。
柳如燕说完话之后静默了许久，半晌，才微微听到一点响动，然后是周行止因饮酒而沙哑的声音。
“柳如燕。”
周行止把右手挪下，露出那双隐约浸着浓重水汽的桃花眼。他喉间微哽，有些昏沉，但意识却无比的清醒。
“你信人能够还魂么？”
柳如燕蹩眉：“你说什么？还魂？”
他看到周行止点头，不禁觉得荒谬，嗤笑一声道：“我可不信。人死不能复生。按照佛教的理论，人会轮回超生。还魂，我没听过。”
“可她和我说，她是姜晏。不是将军府二房的庶女。”
——是丞相府唯一的尊贵的嫡女姜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