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碍于礼仪，即便鄙夷也照旧是微微颔首。
杜霜儿也注意到了：“张氏，怎么来得这么晚？”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同林枫之间隔了段距离，大概是见着张婉秋来了不便于继续亲近林枫听他讲新鲜事儿。
“媳妇路上耽搁了会儿，还请婆婆见谅。”张婉秋不动声色地坐到姚万一侧的位置。甫一坐下就有丫鬟机灵地送来热茶，她抬手接过，一边用茶盏边缘轻轻略过，一边眼神暗示着林枫不要乱说话。
“……”
林枫接收到她的意思，却只是耸耸肩，无所谓的神情。接着，他道：“既然大夫人到了，那么在下就直说了。想来老夫人，大夫人，还有姚姨娘都知道在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在下深知此番之举实属妄为，将军府乃是高门之第，而在下的父亲不过屈屈一位小七品文官，于情于理也不该胆大包天到求娶将军府家的女儿。但在下实在是难耐，将军府的女儿皆为人人口中所传的贤淑温良，若能够娶一女入门，便也是在下莫大的福分。”
说着，似乎是为表真心一般，他扑通跪地，神态认真，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玩弄意味儿。
张婉秋却眉头猛的一皱。林枫太反常了，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而言，都极其的怪异。
可偏偏他样子真诚，说得话也漂亮得紧。
对于林枫，杜霜儿早已经是个好印象了。她闻言哎哟哟几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敢问林家少爷想要求娶的是我们将军府家的哪一位姑娘啊？”
林枫从善如流：“回老夫人的话，在下想要求娶的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姜月。另外，”他顿了顿，稍稍弯腰从怀中掏出了庚帖，“这是二小姐和在下的庚帖。老夫人，还望您成全。”
他磕着头，手里捏着的庚帖刺眼。
手没来由的不受控制着发抖，张婉秋强装镇定地深深望着跪在地上流露着真情实感的林枫，心里边儿藏着的那股子怪异之感越来越浓烈。
浓得甚至让她心慌。
庚帖。
姜月的庚帖，怎么会真的在林枫手上？